寒流突袭的清晨,蓝湾镇被一层泛着冷光的白霜覆盖。红树林的气根结着细密的冰碴,像缀满了碎钻,潮水退得极远,露出的滩涂冻得硬邦邦的,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脆响。渔港里的渔船都裹上了防寒帆布,渔民们缩着脖子在渔家乐门口烤火,议论着昨晚的天气预报——这场寒流会持续一周,海面可能会结薄冰,连最抗冻的梭子蟹都要往深海躲。
蓝湾鲜品的车间却暖得像另一个世界。脉冲强光设备的散热口带着微热,工人们穿着统一的加绒工装,正将贴好防伪标签的罐头装箱,传送带“嗡嗡”运转,纸箱堆叠的声音整齐划一。孙经理拿着订单报表,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宇哥,欧洲客户追加的十万罐订单,包装都快完成了,码头那边已经协调好冷藏集装箱,后天就能装船。还有三家高端超市刚才打电话,说要跟咱们签独家供货协议,连进场费都主动降了20%。”
林宇刚在发货单上签字,王磊抱着笔记本电脑跑过来,脸上的兴奋还没褪去,就被急刹车似的慌张取代:“宇哥,舆情系统报警了!有一批专业水军在凌晨三点集中发力,这次不是散帖,是《水产周报》的官方公众号发了篇深度报道,标题是《蓝湾鲜品:出口光环下的质量陷阱》,现在已经被《东南商报》《海鲜商情》这些行业媒体转载了!”
林宇的心猛地一沉,接过电脑。《水产周报》是国内水产行业的权威媒体,发行量极大,报道里引用了所谓“第三方检测机构”的数据,称蓝湾鲜品的蟹罐头“重金属镉含量0.2mg\/kg,超出欧盟标准4倍”,还配了一张模糊的检测报告照片,落款是“清和县食品检测中心”。更恶毒的是,报道里采访了一位“匿名渔民”,说“蓝湾鲜品的养殖池用了工业废水,螃蟹都是催熟的,肉里有怪味”,甚至把之前张大海伪造的“退货视频”重新剪辑,说成是“欧盟海关销毁不合格产品的现场”。
比上次更可怕的是,这次有“权威媒体”和“专业检测”背书,谣言传播速度快了十倍。不到半小时,#蓝湾鲜品重金属超标#的话题就超过了上次的热度,冲进热搜前三;省渔业局的咨询电话被打爆,王科长特意打来电话,语气严肃:“林总,现在省里都在关注这事,你们必须尽快拿出证据,不然我们只能暂停你们的‘省级诚信示范企业’称号。”
经销商的电话更是炸开了锅。之前要恢复合作的经销商,这次直接挂了电话;已经签了独家协议的高端超市,发来《暂停供货通知书》,说“在真相未明前,为保障消费者安全,暂停一切合作”;最要命的是,欧洲客户的质检员琼斯女士,发来邮件说“暂停装船,等待我方第三方检测结果”,如果检测不合格,不仅订单取消,蓝湾鲜品还要赔偿违约金。
“这次是有备而来。”苏瑶拿着《水产周报》的报道,手指捏得发白,“你看,这篇报道的记者叫胡明,是吴老二的远房侄子;所谓的‘第三方检测机构’清和县食品检测中心,主任是张大海的表兄;那个‘匿名渔民’的声音,我听着像李大头,就是之前在镇上传咱们谣言的那个渔民。”
林宇立刻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可每个人的脸上都结着一层寒霜。赵工程师拍着桌子怒喊:“这绝对是伪造的!咱们的养殖池用水都是经过三重过滤的地下水,每周都做水质检测,镉含量从来没超过0.01mg\/kg,怎么可能超标4倍?”周博士也说:“我刚才对比了报道里的检测报告,格式和咱们的完全不一样,数据单位都写错了,明显是假的。”
“可消费者和合作方不认这些。”孙经理愁眉苦脸,“《水产周报》在行业里的公信力太高了,他们只看‘权威报道’,不看咱们的解释。我刚才联系《水产周报》的主编,他说‘有铁证在手,拒绝撤稿’,还暗示我们拿五十万‘公关费’就能解决。”
林宇沉默着点燃烟,目光扫过众人。窗外的寒流更紧了,红树林的冰碴被风吹得打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他想起林父昨天说的话:“赶海时遇到大寒流,鱼都躲在深水区,可只要找到暖流通道,就能满载而归。舆论这东西,和海流一样,堵不如疏。”
“不能花钱消灾,这是无底洞。”林宇掐灭烟,声音坚定,“分三步走:第一,技术组立刻联系国家食品质量安全监督检验中心,申请加急检测,全程录像,确保结果公正;第二,苏瑶和吴律师负责,收集胡明、吴老二、张大海表兄的关联证据,特别是《水产周报》收受贿赂的线索;第三,王磊用舆情监测系统,追踪谣言传播路径,锁定核心水军账号,同时分析网友评论,找出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我们针对性回应;第四,孙经理联系咱们合作过的老渔民、老客户,让他们从亲历者的角度发声,比我们自己解释管用。”
团队立刻行动起来,可困难比想象中更棘手。国家食品质量安全监督检验中心的加急检测,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出结果;苏瑶联系《水产周报》的内部员工,对方却不敢透露任何信息,只说“胡明背后有人,主编都被他说服了”;王磊追踪水军账号时发现,这次的水军来自专业公关公司,Ip地址都在境外,很难锁定真实身份;更糟的是,镇里的何寡妇又开始煽风点火,说“林宇把毒罐头卖到欧洲,害咱们蓝湾镇的名声都臭了”,有几个老渔民被说动,跑到养殖基地门口闹事,要求“关闭污染池”。
“宇哥,李伯来了,他把闹事的渔民都劝走了,但他说要是咱们拿不出证据,下次他也压不住。”钱秘书气喘吁吁地汇报。林宇赶紧迎出去,李伯穿着军绿色的旧棉袄,手里拿着个冻硬的红薯,脸色凝重:“宇哥,我信你,但乡亲们不懂什么检测报告,他们就信报纸上的话。你得想办法让大家亲眼看到,咱们的螃蟹是干净的,罐头是安全的。”
李伯的话点醒了林宇。他立刻让苏瑶安排,在养殖基地门口搭起临时展台,把水质检测设备、蟹苗样本、罐头成品都摆上去,现场为乡亲们做检测。李叔带着养殖组的员工,当场捞起几只螃蟹,用简易检测试纸测试重金属含量,试纸显示正常;周博士则现场打开一罐罐头,分给大家品尝:“乡亲们,这就是咱们要卖到欧洲的罐头,你们尝尝,是不是和家里吃的一样鲜,有没有怪味?”
乡亲们半信半疑地尝了罐头,脸上的疑虑渐渐消散。之前闹事的渔民老周,抹了抹嘴说:“这罐头比我自己做的还鲜,哪有毒?是我糊涂,听了何寡妇的瞎话。”李伯趁机说:“林宇这孩子,从小在海边长大,他能害咱们乡亲吗?他的养殖池用的水,都是从咱们渔港引的,要是污染了,最先受害的是咱们自己!”
可行业内的信任危机还没解除。第二天一早,又有三家经销商正式解除合作,欧洲客户的第三方检测团队也到了,他们带来了自己的检测设备,要求对养殖池水质、蟹苗、成品罐头进行全链条检测,全程不允许蓝湾鲜品的人参与。
“宇哥,他们这是不信任咱们啊。”苏瑶看着检测团队的人在养殖池边取样,眼圈红了,“咱们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要受这样的委屈。”林宇握紧她的手,轻声说:“没关系,真金不怕火炼。他们越严格,越能证明咱们的清白。”
就在这时,王磊跑来汇报,脸上带着惊喜:“宇哥,有突破!我用舆情系统的深度分析功能,追踪到《水产周报》那篇报道的排版编辑,他私下在行业论坛发了匿名帖,说‘报道数据有问题,胡明强迫他修改排版,他保留了原始稿件’!我已经联系上他了,他愿意出庭作证,但要求保护他的个人信息。”
更意外的是,苏瑶那边也有了线索。吴律师通过银行流水查询,发现吴老二在报道发布前,给《水产周报》主编的私人账户转了20万,备注是“咨询费”;同时,清和县食品检测中心的内部人员透露,张大海的表兄早就被吴老二收买,那份假检测报告,是用过期的螃蟹样本做的,根本不是蓝湾鲜品的产品。
可新的麻烦又出现了。负责检测记录的新员工小陈,突然请假失联,他的电脑里少了几份近期的检测原始数据。孙经理急得跳脚:“肯定是小陈被吴老二收买了,把数据泄露出去了!这下咱们的原始记录不全,就算国家检测中心出了合格报告,对方也能说咱们的数据是补的!”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小陈的座位上,他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早餐,是渔家乐的海鲜粥,已经凉透了。苏瑶突然说:“不对,小陈昨天还跟我请教怎么申请专利,说想把自己改进的检测方法申请保护,他要是想跳槽或者被收买,不会问这个。”她拿起小陈的水杯,发现杯底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小陈的字迹:“苏姐,我发现胡明的人在偷翻我的抽屉,我假装被他们收买,跟他们去见吴老二,我会录下证据,别担心我。”
林宇松了口气,立刻让王磊定位小陈的手机信号,同时联系派出所,请求保护小陈的安全。王磊很快锁定了位置,小陈正在清和县的一家酒店里,和吴老二、胡明见面。派出所的民警立刻赶过去,在他们交易时当场抓获——小陈身上藏着录音笔,录下了吴老二让他“修改检测数据”“污蔑蓝湾鲜品”的全部对话,胡明也承认“报道是收了钱写的,数据都是编的”。
第三天上午,国家食品质量安全监督检验中心的检测报告终于出来了,所有指标都符合欧盟标准,镉含量仅为0.008mg\/kg,远低于欧盟0.05mg\/kg的限值;欧洲客户的第三方检测结果也同步出炉,和国家检测中心的数据完全一致。琼斯女士特意发来视频,笑着说:“林总,我就知道你们是可靠的,我们的集装箱已经重新安排装船,而且我要向总部申请,把蓝湾鲜品作为我们的核心供应商。”
林宇决定召开一场“透明化新闻发布会”,地点就设在红树林旁的广场上,邀请了全国二十多家媒体、行业专家、经销商代表和乡亲们。发布会当天,寒流奇迹般地退了,阳光透过红树林的枝桠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广场上挤满了人,李伯带着几十位老渔民,举着“蓝湾鲜品,我们信得过”的牌子,站在最前面。
发布会一开始,胡明和吴老二的辩护律师就跳出来闹事,说“小陈的录音是伪造的,检测报告有问题”。林宇冷静地走上台,先播放了小陈的录音,再展示了国家检测中心的检测报告原件,还有吴老二给《水产周报》主编的转账记录、清和县食品检测中心的内部举报信。
“大家看这张照片,”林宇指着大屏幕上的假检测报告,“这上面的检测单位是‘清和县食品检测中心’,但他们的官方印章是圆形的,这张报告上的印章是方形的,明显是伪造的;还有这个数据单位,欧盟标准用的是‘mg\/kg’,这张报告上写的是‘g\/kg’,差了一千倍,稍微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来是假的。”
行业专家、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的张教授也站出来发言:“我昨天亲自去了蓝湾鲜品的养殖基地和生产车间,他们的水质过滤系统、灭菌设备都是国际一流的,全流程追溯系统也非常完善,这样的企业,不可能生产出重金属超标的产品。所谓的‘污染养殖池’,更是无稽之谈,他们的养殖池用水,比我们实验室的纯净水还干净。”
最动人的是老渔民代表老周的发言,他拿着一罐罐头,声音哽咽:“我之前糊涂,听了谣言去闹事,现在我要给林宇道歉。林宇这孩子,把咱们蓝湾镇的螃蟹卖到欧洲,让咱们渔民的收入翻了三倍,他怎么可能害咱们?这罐头,我天天给我孙子吃,比我自己赶海抓的还放心!”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媒体记者们纷纷围上来,向林宇提问。《水产周报》的新任主编也来了,当场宣读了道歉声明,说“对胡明的违法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已经将其开除,并重申将客观公正报道,为行业发展负责”。之前解除合作的经销商,也当场表态“恢复合作,并且追加订单”,三家新的大型超市更是现场签下了年供货五千万的合同。
发布会结束后,#蓝湾鲜品 清白#的话题冲上热搜第一,阅读量突破十亿。网友们纷纷留言:“这才是良心企业,面对污蔑不卑不亢,用证据说话”“粉了粉了,立刻下单他们的罐头”“支持蓝湾鲜品,支持中国好品牌”。蓝湾鲜品的官方网店,当天的订单量就突破了十万单,服务器都差点被挤爆。
傍晚时分,系统面板弹出金色提示【舆论反击任务完成】:“检测到宿主成功粉碎恶意舆论攻击,树立行业诚信标杆,解锁‘品牌价值评估系统’(积分点),可实时监测品牌价值波动,提供提升策略;奖励‘中国农产品百强企业’称号及专项扶持资金200万元;额外解锁‘国际食品展会绿色通道’,受邀参加明年三月的德国科隆国际食品展,助力全球市场拓展。”
林宇拿着系统提示,站在红树林旁。苏瑶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温热的海蓬子茶:“宇哥,咱们又赢了。”林宇握紧她的手,望向远处的渔港。夕阳下,渔船正在归航,渔民们唱着渔歌,声音洪亮。养殖基地里,蟹苗在清澈的池水中游动,泛起细小的涟漪;车间里,机械声依旧轰鸣,那是希望的声音。
“不是我赢了,是咱们的团队,咱们的乡亲赢了。”林宇笑着说,“这次的事让我明白,品牌不是靠广告堆出来的,是靠品质、诚信和人心堆出来的。那些谣言,就像寒流,虽然会带来寒冷,但也会让大家更团结,更清楚谁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李叔带着小陈走过来,小陈的脸上还有点腼腆:“宇哥,我没给你丢脸吧?”林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比我们所有人都勇敢。从今天起,你就是技术部的骨干,负责检测流程优化,我相信你能做出更大的成绩。”小陈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着光。
孙经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份传真:“宇哥,德国科隆国际食品展的邀请函来了,他们说咱们是‘中国诚信企业的代表’,邀请咱们做主题演讲!”大家都欢呼起来,红树林的枝桠在晚风中摇曳,像在为他们鼓掌。
夜色渐深,蓝湾镇的灯光亮了起来。养殖基地的路灯、车间的照明灯、渔港的渔火,交织成一片温暖的光海。林宇和苏瑶并肩走在滩涂上,霜已经化了,泥土带着湿润的气息。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渔民的孩子在捉小螃蟹;近处,员工们正在举行庆功宴,歌声和笑声飘得很远。
“宇哥,明年去德国,咱们带着蓝湾的螃蟹,让全世界都尝尝咱们的味道。”苏瑶轻声说。林宇点头,目光坚定:“不仅要带螃蟹,还要带咱们的匠心,咱们的诚信,让蓝湾鲜品的品牌,在全世界都站稳脚跟。”
寒风已经散去,温暖的春意正在孕育。林宇知道,未来的路还会有更多挑战,更多风浪,但只要守住品质的初心,团结团队的力量,依靠乡亲的支持,蓝湾鲜品就一定能在商海中乘风破浪,让蓝湾镇的名字,让中国农产品的名字,响彻全球。
远处的海面上,一轮圆月升了起来,银色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红树林的气根在水中轻轻晃动,像在诉说着蓝湾镇的故事,诉说着一群普通人,用诚信和努力,书写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