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比赛,陆溪依旧是很快就取得了胜利,一手借力打力玩的风生水起,让赛场上的不少人都记住了,有一个束着红发带,长相俊秀的约莫十七八岁的人特别能打。
这样火热的赛况持续了一个星期,他每天晚上去水潭修炼,白天回弟子院睡觉,参赛的时候出手迅速,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偶尔安抚一下两个锲而不舍跟着的‘尖叫鸡’。
明天就是总决赛,所有在云天门的尊者都会出面,坐到高处观看这场比赛的高潮。
温临川也要到场。
陆溪嘴上叼着从水潭带回来的狗尾巴草,坐在床上靠着墙,手指摩挲了一下刚到手的4号签子,少有的出神。
满脑子就剩一个温临川,想见他,想缠着他,想看看这天下第一人是不是也会哭。
他就这样维持着一个姿势,想人想到李子安上完厕所回屋子顺手熄灯,才吐掉了狗尾巴草,躺倒在床上。
梦里。
陆溪睁眼活动了一下筋骨,往前试探着靠近了一点,发现今天没有了屏障。
他向漂亮到极致的男人走过去,属于刚成年的青年还有些脆的嗓音,带着几分眷恋的意味,“明天会来看我比赛吗?这几天都不让我靠近,我可是好生无聊啊。”
骨节分明的手捞了对方披着的一束发丝,带回到唇前,他似虔诚似疯狂,夹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轻吻了发丝。
终于明白以前谢川老是装的一手可怜的原因,不确定对方是否愿意等着暂时不够强的自己去追赶,只能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哪怕是自我,去留住心心念念的。
这个观点他是认可的,扮作弱小,才能让人忘记毒蛇不是那么好惹的。
“别把我拦在屏障外面了,放我进来吧,就当给你练练手,你会在我死后捡起我的头颅,给它找一个好地方吗?”
陆溪自顾自的笑了,声音不算大,却在这洞府一样的地方引起了回音,倒是显得有些阴森,让人脊背发凉。
男人动作没变,薄唇轻言,“名字。”
“陆溪,溪水那个溪。”他挑了下眉,毫不犹豫的说了,对于能收到这冰块一样的人的回应很是意外。
不过下一秒就不意外了,这一次他看清了温临川的剑,破空而来,但是陆溪不打算躲,反而抬头露出脖子,邪笑着迎接又一次的死亡。
与主人一样冰凉的剑再一次斩落了他的头颅,在不怎么清醒的意识里面,他看到白色的布料动了动,来到了自己的前面,一时天旋地转。
等在一声鼓音中彻底清醒,摸了一下脖子与脑袋。
陆溪好半天才意识到,温临川这是如他所愿的去捡了他的头。
这一个认知让他愉悦到差点笑出了声,甚至感觉很想将暂时碰不到的人带到床上……
“唔,陆弟啊,今天就是决赛了,我来给你加油!”
李子安睡眼惺忪的拱了一下被窝,闭着眼睛爬出被窝,闭着眼睛穿衣服,困的不行了还念念叨叨。
陆溪晃了晃脑子,把这些想法暂时甩出去,准备专心做眼前的事情。
今天剩下的几个人,没一个是好对付的,要么是家底深韵已经请过人教导的,要么是磕药堆等级的,还有一两个是跟他一样有绝学的。
总共十个人,决胜负,然后他们就会被带去拜师前的最后一关。
这一关是什么,李子安也不知道,往年他比赛的时候就被淘汰了,这些时日跟着陆溪,看也看会了不少东西,这才进的前百,有了入内门的资格。
陆溪,李子安,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照万到达擂台附近的时候,现场的气氛已经非常狂热了。
修仙素来是以强者为尊,实力一直都是底层的修仙者最追求的东西,再往上到了一定程度,人们才会开始追求道心,追求道义。
陆溪抬头向上方望去,未能见到想见的人,想来是准备踩点来。
他们找了一个利于观察又不会被围观人打扰的地方,等了两刻,擂台赛在主持人的传音术下揭开终章序幕。
与此同时,山边飞来一只巨鹤,羽毛白若雪,又染了一抹红在头顶,伴着一点黑色,踏云而来。
从上面下来两个男人,为首者器宇轩昂,浅笑如沐春风,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显得更加风度翩翩,着青衫,摇折扇,颇具亲和力。
后面下来的男人眼睛处蒙着一层布条,面若寒霜,冷入人心,看起来有几分雌雄难辨,白衣绣着暗纹,一眼只觉得高不可攀。
陆溪聚集了百分之八十的心神凝视着这朵高岭之花,只分了一星半点的注意力给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对手。
高处的男人落了座,俯视着擂台的位置,没别的动作,边上人说话的时候才偶尔会回几个字。
虽然看的是擂台的方向,但是他能感觉到,那种注视感又出现了。
陆溪舔了一下嘴唇,有些难以遏制的兴奋,马上这人就是自己的师尊了,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能那么精准的找到自己,他真的很满意。
一柱香时间过去,排号就轮到他了,主持人喊了三遍四号与六号。
陆溪刻意的整理好了束发的发带,不论是腰封还是袖口,都整整齐齐,才出现在人前。
一席黑衣,只有那张扬的红色发带与挂在细腰上的一小串珠宝格外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对面上场的是一个长相不一般的少年,年纪不大,约有十六,但是气势不低,眉间有一颗痣,出场就引起了周围女修们的欢呼,可见之前几场擂台赛应该是很有实力的主。
“第二场,四号陆溪对战六号方齐安。”
在热情的欢呼声中,这场激动人心的赛事开始了。
方齐安举剑进攻,剑招灵活多变,似星辰之势,多面攻之。
陆溪正面迎击,笑的有些恶劣,抛却了以前常用的借力打力,转而开始展示属于他自己的力量,一时之间剑相磨擦数次,引得周围的人鼓掌称好。
这是一场他献给他的好师尊的个人作秀,那红发带飘飘扬扬,满是意气风发,而那双眼睛里的野心却如同滔天巨浪,如果被这巨浪卷入,就能看到他肮脏不堪,染着血腥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