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溪是被谢川的手机电话声吵起来的,昨天他们两个胡闹的时候,谢川的手机掉到了床头的缝隙,一时半会拿不到。
“喂?”青年从犄角旮旯里面用一个精辟的手法终于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谢川啊,是你吧,我跟你说,昨天那些个女孩都说见鬼了。”汪旺业惊呼了一下,像在讲故事,“她们说梦见自己一直在跳舞,完全停不下来,后面好像还夺冠了,就跳的更起劲了。”
不用他说,在座的一人一鬼都知道当时情况,类似于幻觉一样,满足被控制着的那些幻想,以此更好的控制她们。
只是这里面肯定不包括那个知情人。
“现在安排妥了?”谢川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下。
汪旺业没多想,知道他们在现场不用避讳,实在的回了句,“安排妥了,她们现在都集中在警察局呢,上面同意说给安排个心理咨询的。”
“你们起床了吗?有时间的话,我们中午一起吃个中饭,我今天中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
汪旺业不愧是带了两个汪的,确实非常的有精神,换作是陆溪,他都不敢想,从完成现场交接到笔录还有安抚受害人,管理后续跟进,这么多事情,估计昨晚是一个通宵。
而这么有精神人有两个,打电话的那个,接电话的这个。
“嗯,你安排地方吧。”谢川边接电话沟通后续,边起床收拾了昨天床头柜上剩的朱砂。
还顺手将陆溪的衣服丢给他。
陆溪低头嗅了一下,已经洗过了,上面没有奇怪的味道,只有焚香的气味。
他穿上衣服,听到谢川约好了地点,挂断了电话,走去洗手台洗漱。
陆溪跟了过去,添乱的从背后抱住了人,蹭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谢川的手,一杯水洒了个干干净净。
得到了对方的冷眼一个,还有一张无效的定身符,非常新鲜热乎,昨天刚画的。
陆溪的笑容卡在脸上,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挪了一步,头上顶着符纸,拿上自己的牙刷也开始刷牙。
等到终于准备好出门,已经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差半个小时了,不出意外的,迟到了。
汪旺业选的店子也在附近,是一家装修的非常敞亮,而且地理位置很是优越的餐厅,对于他来说应该算是大手笔了。
“哎!这边,过来过来。”响亮的大嗓门还是那个大嗓门,不是换一家店子能解决的。
察觉到周边人奇怪的眼神,陆溪默默拿手遮了一下脸,眼里全是对‘尖叫鸡’的不满。
谢川敏锐的拉住他的手腕,防止身边的厉鬼一声不吭的去把人揍了,带着人走到桌子前面。
“哎呦,总算是到了,兄弟我还怕你们不来,这点了一桌子好菜啊。”汪旺业瞥见陆溪阴鸷的眼神,莫名背后发凉,减小的声量,“我觉得这事儿也是真奇怪,那几个女孩啊,检查结果是只是稍微有点过劳,但是她们明明跳了一天夜啊,怎么可能是稍微呢?”
谢川点点头,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所有人都是一个反应?”
“一模一样,她们连供词都是一样的。”汪旺业喝了一口茶,润了下喉咙。
“还有我另一个兄弟,说最近上面查的严,城边上还有一家有钱人也出了类似的事情。”
汪旺业趁着等上菜没事干的功夫,闲不住的把昨天在外面打的那通电话当餐前故事讲了。
“那家有钱人啊,可以说是家财万贯了,但是就最近几天的事情,管事的大家长突然就死了,死状那叫一个凄惨无比。”
“有人说看到他生前最后一天对着墙上的神像在拜,哆哆嗦嗦的直抖,然后也是这样,双目无神,只知道说‘我明明给了’,最终在半夜跳楼自杀了。”
“现在都还没结果,不像我,办事就是麻溜。”汪旺业献媚一笑,没有忘记谢川他们的功劳,“当然,也是多亏了你们啊。”
陆溪与谢川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起事件听着也不对劲啊,听着像是有联系的样子。
不过也不好继续追问细节,不然引起对面的男人怀疑就是麻烦事情了。
服务员推着小推车,一次性就给上完了菜,迅速的将一盘又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了餐桌。
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您请慢用。”
“那里面有一个短头发的,她什么反应。”谢川用勺子给陆溪盛了一碗汤。
“噢,她啊,小雯。”汪旺业扒拉了一口米饭,咀嚼了两下,咽到肚子里面才跟了一句,“比其她几个好像要胆子大一点。”
陆溪接过青年递到面前的汤,勉强的喝了一口,吃东西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必要,最重要的是跟活人不一样,他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还是谢川看起来要更美味一点。
他充满欲望的凝视着谢川,专心致志的看人吃饭,偶尔还主动给青年夹一点菜,偶尔吃掉自己碗里面汤里泡着的配菜,像是在把对方当一盘菜吃。
谢川对于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厉鬼夹过来的东西也一并吃下了。
气氛一时有些旖旎。
“诶?兄弟,你脖子被什么咬出血了。”
这话刚脱口,陆溪冷嗤一声,指尖敲了一下碗边,一丝微弱的鬼气漫出来。
那鬼气脱手就要朝汪旺业的面门去了。
谢川不动声色的用脚在桌下踢了他一下,无形的警告他,面前的人不能动手。
踢过去的脚瞬间便被陆溪用另一只腿夹住,他怒极反笑,其中一只手往桌下一放,在谢川的大腿上摸了一把。
而对面的男人浑然不觉桌下的暗涌,还在纠结自家兄弟的脖子结的那一小块血痂。
“在酒店磕了一下。”
“被我咬的。”
陆溪与谢川又对视了一眼。
两句话同时冒了出来,这下汪旺业终于意识到了,这是兄弟跟兄弟的妻子,不是兄弟与兄弟。
兄弟跟妻子都住酒店了,就他还问人家脖子上是什么,也是离谱到家了。
他拍了一下脑子,认真的道歉,“那个,对不起啊,我直男直习惯了,脑子转不来弯。”
就是,兄弟啊,你这真会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