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冰棺上的温临川出现在记忆的最后一幕,藏书阁里面被模糊掉的关于落月仙尊的记录,一个不可能出现秘境的地方突然惊现秘境,还救了他一命。
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系统的传送时间没有错,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从始至终就是虚假的幻境,是由温临川濒死前的回忆构建出来,企图求得一线不一样的生机的尝试,而那朵高岭之花正等着他去找他。
人有三魂七魄,全都散去,就再也找不回那人了。
陆溪回忆了一下小木屋里面的尸体数量,刚好九个,差的就是最后一个,也就是说,这个幻境已经重启了九次,这是温临川最后的一次机会。
他需要把这个睡着的美人从梦中唤醒。
理清楚情况之后,他伸了一个懒腰,在床上滚了一圈之后,慢悠悠的爬出房间,吹口哨唤来了仙鹤,坐上仙鹤,自发的往落月仙尊所在的山峰而去。
风从耳边掠过,卷起他衣摆的一角,陆溪单手撑着仙鹤的背脊,目光望向远处渐渐清晰的山峰 ,落月峰上的植被依旧葱郁,只剩下一片死寂,连山间的飞鸟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压力震慑,不敢靠近。
陆溪刚从仙鹤的背上跳下去,摸了摸仙鹤的头,就察觉到几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抬头望去,只见广场四周站满了云天门的弟子,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剑,神色警惕地盯着他,而广场中央,落月正站在那里,脸色没了温润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陆溪,走火入魔,残害同门,你可知罪!”落月仙尊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死了方齐安几个还不够吗?居然还对林绣痛下杀手,你现在来我落月峰是想做什么!”
短短一句话,便煽动着在场所有人的情绪,好似他真的是罪不可恕的那个魔族人。
陆溪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没有动,捻了一下指尖黏到的鹤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扫过在场的人神色各异的脸。
究竟是觉得他真的有罪,还是嫉妒他早早就元婴的实力,亦或是跟着人云亦云,他在心里嗤笑一声,索性当作是与心上人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仙尊说什么便是什么,倒是有些黑白不分了,我可是人,再不济,谁指认的我杀害同门,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认。”陆溪声音不算大,底气也还算足,“还是说仙尊想仗势欺人,自己做的事情往我身上丢?”
如此直白的话,惊的众人众说纷纭,其中多半是些不好的言论。
已经在心里下了定论的人是听不见他说的话的,不过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在场的人都将成为他最后要做的事情的气氛组。
“一派胡言!”落月仙尊说着,突然指向人群中一个面黄肌瘦的弟子,语气陡然加重:“你问问他!当年他就在林绣住处外,亲眼看见你握着沾血的匕首从里面出来!你敢说你没做过?”
被指名的弟子也是大声说是,陆溪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的是一片虚无,如同失去生命的傀儡人。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沸腾起来,弟子们看向陆溪的目光愈发冰冷,甚至有人已经将剑尖对准了他。
陆溪却依旧镇定,他没去理会那弟子的指控,反倒转头望向落月峰的山道入口 ,等待着这场戏另一个主角登场。
他面上不显,稍微分了一点神拖延时间道,“除了这个还是什么证据,万一是他要陷害我,凭借一人之口就能下定论了?”
那对峙的弟子气的跺脚,正准备反驳,远处就飞来了另一堆人。
为首的女子正是云天门的掌门,跟在她后面的弟子群里面,陆溪眼尖的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李子安。
掌门一身玄色法袍未及整理,鬓边发丝还沾着山间的晨露,显然是收到消息后仓促赶来。
她目光扫过场中剑拔弩张的局面,最后落在陆溪身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陆溪,落月仙尊指控你残害同门,可有此事?”
“弟子未曾杀害同门,更没有入魔。”陆溪冷静的为自己辩驳,顺便给落月送上了一个可以拿捏的把柄。
他魔族之人的身份。
落月也恢复到之前的温润样子,“若非此时千真万确,不然我也不会去为难师弟的弟子,与方齐安等人见过最后一面的正是他,林绣的尸体边上的玉石也是他身上的,而且他还是一个魔族!”
陆溪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余光瞥见一席白衣,将本来想说的话憋回肚子里。
只简单的说了一句,“弟子没做过这些事。”
落月拿出一面铜镜一样的宝器,竟然是上古法器,能通过照人面孔,鉴别人与魔的法器,使用起来得耗费大量灵力,而且还不一定能激活,所以用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以为已经失踪。
广场上的弟子们下意识屏住呼吸,连掌门都抬手按住了腰间的法器,李子安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落月握着鉴魔镜的手紧了紧,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笃定:“陆溪,你敢不敢站到镜前?若是人族,镜面只会映出你的模样;可若是魔族,镜中便会浮现魔纹 。”
他话还没说完,陆溪就已经慢悠悠的站到了镜子前面,眼底没有慌乱。
铜镜浮现出比魔纹更明显的痕迹,里面是一条巨蛇,蛇瞳金黄,蛇体上浮现纹路。
在所有人的惊呼与斥责中,他发疯一样的咧嘴大笑,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都是我杀的,那又如何?他们死了就死了,方齐安挡我路,林绣窥我秘密,杀了他们,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怕现场的氛围不算热闹,他的剑出鞘,飞速的划过最近的一个人的脖颈,血溅了满脸,只是简单的抹了一下,便又准备对下一个人下手。
变故发生的很快,在场的两个大能都还没反应过来,唯有刚赶来,全部心神都放在他身上的温临川一个闪身,徒手掰开了他的剑。
陆溪蛇瞳里面满是笑意,嘴上更是不饶人,故意道,“呦,这不是我的好师尊嘛,真漂亮啊。”
他恶劣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诉说,坦白,一双蛇瞳里面皆是兴奋,脸侧的血迹带着一些诡异感,如同一个恶鬼一般。
“师尊还不知道吧,我可是喜欢你喜欢的紧,夜晚梦到你的时候,真的是想醉死在梦里面,看着你无力的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真是这世界最美的样子。”
陆溪伸手,摸了一下面色不太好的人的手背,手上的血也一并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