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陆溪还没清醒,在睡梦中就被温临川的剑刺中心脏,他只能最后模糊的意识里面,是对方落泪捂着眼睛失控的样子。
像是在混沌间挣扎,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崩溃,道心不稳,心魔丛生。
他想安慰这人,告诉他,自己只是睡一觉,可惜没有力气张嘴,手脱力的由半空中坠落,掉在床上。
陆溪的灵魂在系统空间叹息一声,有些怨恨自己睡太沉了,没能第一时间安抚住这人的心理状态,导致了现在这个结局。
就此,一切都水落石出。
一缕阳光照入魔族大殿里,刚好落到了陆溪的尾巴上,他晃动了一下尾巴,眯着眼。
他进了这个世界,然后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弥留之际,系统正在修复他死亡的躯体,还没成功,可那边的温临川先出了事情,本就有裂痕道心因为杀师兄被万人所指责,而彻底碎裂。
求生的本能迫使他用自己的三魂七魄开始记忆回放,企图找到突破口,而陆溪被拉回忆中,误以为是系统传错了时间。
世事皆是因果,是他种下了对方道心不稳的因,也是他破开了最后一次的记忆回放,救回了濒死的爱人,得到了最终的果。
陆溪恢复人身,整理了一下着装,力求做到连扎头发的灵绳都要朝心满意足的方向飘,他推开寝殿的门。
边走边喊,“李子安,给我召集一千精锐,去接魔后回大殿。”
他负着手站在殿门口,晨光落在他乌黑的发梢上,染出一层柔和的金边,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泄露了他难掩的急切。
扭头就见李子安无语的朝他望过来,旁边还站了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非常的健朗,张嘴大喝一声。
“臭小子,你爹我给你的兵就是这样用的?什么魔后,我怎么没听子安说过,你们合起伙来瞒着老子是吧!”
陆溪张嘴,想骂人,最终憋了回去,没想到本来说要去安度晚年的人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现在更是知道了他下一步的打算,稍微有点尴尬。
“尊主,你有所不知,魔尊他是想给您一个惊喜!”李子安眼珠子转一圈,开始接话,暂时顾不上问这个给自己随机添麻烦的新任魔尊是什么情况。
陆溪顺着李子安的话茬,喉结滚了滚,硬生生把到嘴边的 “您怎么还没走” 改成了略带僵硬的解释:“爹,确实是想给您惊喜,这事儿我本来想办妥了再跟您说,免得您又操心。”
“哎,别忽悠你爹我了,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还带兵去,你当时宣战呢?好好的求娶不得就直接抄家是吧,快跟爹说说是谁,我陪你一起去,别怠慢了别人姑娘家家的。”
陆渊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丝毫不带喘气的,一句话将在场两个人都整的愣住了。
陆溪听着那一个又一个的“姑娘家家”,好半响才硬着头皮纠正,“不是姑娘……带把儿的,男的。”
这话一出,就见陆渊的脸色彻底变了,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力道很轻,语气却带着点复杂,“你小子来真的?你爹我真的抱不到小小蛇了?”
他点点头,朝旁边的李子安使了一个眼色,带着一种坚定的不容置疑的认真,“真的,我这辈子只爱他,只要他一个。”
陆渊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陆溪的肩,力道比刚才重了些,却带着明显的妥协:“罢了罢了,男的就男的,只要你小子喜欢,爹就认,不过他到底是谁,还要调精锐上门?”
“正道第一人,温临川,孤鸿仙尊,‘众生’剑剑主。”他平静的吐出信息量极大的一句话,夹带着一丝炫耀的意味。
此话一出,惊呆的不仅有前任魔尊,还有带着精锐士兵赶来的李子安,以及后面的士兵。
他们不认识温临川,但是知道这正道第一人是谁,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白衣仙尊当年血洗魔殿,杀死上一任魔尊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绝对的实力压制的恐惧他们怎么可能忘记。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连殿外掠过的风都放慢了脚步,李子安刚将 “一千精锐集结完毕” 的话咽回喉咙,站在原地没动。
陆溪的声音冷静又有魄力,他双臂微张,嘴角是自信的笑意,“诸位将士无需担忧,我又不是要你们去送死,而且,我们魔尊不养贪生怕死之辈,我要你们抬上聘礼与我去那云天门,若他们不答应,就灭了云天门,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他强大的威压重重的压到魔将们身上,就连陆渊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还是多亏了系统,修复的时候,没办法,借的是他原身的力量,作为一个飞升上界的魔神,哪怕分出一点力量,都是足够他在这一方世界横行的。
蛇丹里面满是充盈的魔气,多出来的便成了他修仙的养料,所以他现在是魔修已到大乘期,修仙已到化神期。
最终,陆渊还是妥协了,死掉的那一任魔尊并非他的亲人,他能上位,只是因为武力值高,并且有经验,还有自己妻子家族的扶持。
“随魔尊出战。”他沉声道,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拔出腰间的宝剑,鼓舞士气。
经过他这个才下位的魔尊的松口,这一千精锐才彻底算是接受了事实,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晨光中,一队身着黑衣的魔族士兵,簇拥着他们的魔尊,朝着正道仙门的方向进发。
魔旗飘扬,魔刀闪烁,这一次,他们不是为了征战,而是为了迎接他们的魔后 ,至于后续仙魔会不会出现大战,他们不关心,魔族以武为尊,只要魔尊实力强大,他们便认可,战斗于他们而言只是一场盛宴,可以有可以无。
云天门门口,掌门滞空在天上,看着这些来势汹汹,抬着很多箱子的魔族人,面色不悦,又有些疑惑。
不过很快,陆溪就为她解开了疑惑,“师伯,我可不是来宣战的,这些东西,只是聘礼,希望师伯能准了这桩亲事。”
掌门没反应过来,持剑的手未动,似乎是想听听是个什么情况,“聘礼?你居然是魔族人,还拜了我们云天门门下,意欲何为?”
陆溪给自己在一旁观望的老爹递了一个眼神,手上掐了一个诀就消失在了原地,他无心去谈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温临川的位置。
好在当了云天门的弟子,给的玉牌还在身上,并没有触发宗门的防护罩。
云天门上上下下他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就是没见过梦里温临川待着的地方,思考一二,发现还有一个地方没去过。
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