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抓到新的人鱼了,看起来跟之前的不一样,那尾巴上的鳞片都要硬一些,蓝的发黑了。”
林雨清本来要随手安排的给底下的人,踏出去的脚顿在半空。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江临川手中的那枚鳞片也是一种接近黑色的蓝。
而且,到目前为止的实验可以知道,人鱼的鱼尾多半都是极其漂亮的,这样会让他们更容易找到伴侣。
这一点与自然界的绝大多数动物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安排江临川负责它。”林雨清下了命令。
守在一旁的研究员愣了愣,下意识追问,“林总,江临川他…… 毕竟还在观察期,让他接触新的实验体,会不会有风险?”
“风浪越大,鱼越大,想要窥见真理就必定会有风险。”
他摆摆手,不再多言,拿着手中的一册资料靠近玻璃水缸,盯着里面昏迷的人鱼。
深蓝色的鳞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尾鳍上的倒钩还沾着血珠,明明是被困的姿态,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威慑力。
林雨清将手放在玻璃上,“特殊个体啊,有点意思。”
镇定剂还在起效,只不过剂量不够,陆溪早已醒过来,从只言片语里面打捞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猛的抬起头,喉咙发出属于动物的嘶吼,尾鳍拍在玻璃上,玻璃呜鸣一声。
特制的玻璃很牢固,似乎是完美的防护住了这一重击。
林雨清被这眼神看得心头发紧,却很快恢复镇定,冷笑道,“看来镇定剂的效果快过了?没关系,等会儿你的‘新主人’来了,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陆溪独自在笼中。
没过多久,实验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一个瘦弱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个距离,他能感觉到护心鳞还在对方的身上,他的半颗心脏,被江临川随身携带着,带了八年。
八年过去,江临川长高了些,却依旧瘦削,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实验服,袖口挽起,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针孔和疤痕。
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没有丝毫情绪,像一潭死水。
“把它弄到饲养区 c 笼,每天喂一次营养液和一次生肉,记录它的活动数据。” 边上的一个研究员将一串钥匙扔给江临川,语气不耐烦,“别想着耍花样,林总盯着呢。”
丢完钥匙,他就离开了这间暂时腾出来的实验室。
“好。”江临川弯腰,捡起被随意丢到地上的钥匙,动作机械又麻木。
实验室的大多数研究员都不怎么待见他这个一边是小白鼠一边是同事的人,这样的人不止他一个,习惯之后,也不算多生气。
他从旁边的冷藏柜里取出了灌满浓缩镇定剂的针管,往玻璃水箱的位置缓缓走过来。
陆溪从他进来之后就没挪开过眼,可是他没能看到那双冰凉的眼神里面有熟悉感,仿佛自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条陌生的鱼,一个实验品。
失忆了?
他焦躁的再次甩了一下尾巴,刻意的在青年的面前表现了一圈。
没有反应,他忘记了他。
陆溪沉了一下眸子,无法遮掩的戾气溢出,人鱼会为自己的伴侣做的任何事情产生反应,情绪上的,肢体上的。
他不喜欢江临川现在镇定的样子,他想要对方眼底露出别的神情,注定没有怀念的话,那惊恐,疑惑,烦躁,亦或是厌恶都可以。
阔别多年的再见,不应该无动于衷,所以,他会重新打造一次毕生难忘的回忆。
陆溪调动全身的力气,鱼尾抽在玻璃上。
“砰 ——!”
深蓝色的尾鳍带着雷霆之势砸在特制玻璃上,远超上次的力道让坚固的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紧接着 “哗啦” 一声,玻璃碎片四溅,冰冷的海水混着碎渣泼洒在地面,瞬间浸湿了江临川的实验服。
陆溪搂过江临川的腰身,宛如一只大型野兽那样,撕扯着一起往下倒去。
地上碎掉的玻璃扎在了江临川的背后,流出来的鲜血混着特质的海水浸湿了白色的研究服。
他这才仔细的看了一眼这一次的实验对象,人鱼的金色瞳孔里面有着浓稠到无法忽视的偏执情绪,明明是生活在海底的生物,却有些过分的炽热。
衣服被水沾湿的感觉并不好受,粘腻的鱼腥味挥之不去,似乎还有些熟悉。
而在此之前,他只是完成任务。
陆溪的手臂是垫在青年后腰的,那些玻璃渣扎在他鳞片的缝隙间,带来细细密密的痛痒,他紧了紧手,搂的更严实,多出来的那一只按住了江临川拿针管的手腕。
“你……放开我。”江临川挣扎了一下。
陆溪低下头,鼻尖蹭过江临川湿掉的发尖,顺着脸侧到了脖颈处,声音染上了一些愉悦,“会说话了,看来有好好保管我给你的小玩意。”
他没有从江临川的眼里窥见厌恶,对方对他的突然发难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反感。
阔别的时间有些久了,久到他觉得江临川变得更香甜可口。
想吃掉他,想占有他,想亲吻他。
无数的想法在脑子里面轮流转了一个遍,欲望一旦升起就难以熄灭。
他伸出舌头,舔吻对方肩膀处的伤口,伤口处还有玻璃渣没掉落。
可是陆溪像没感觉那样,依旧贪婪的享受他爱人的血肉,任由他们的血液交融在唇齿之间。
江临川浑身一僵,后背的疼痛与肩膀处的异样触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人鱼舌尖的温度,还有那混着血腥味的湿滑触感,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放任。
这不是对待一个实验体该有的状态,更不是他应该出现的情绪,他在为自己能给一个实验体当食物感到荣幸。
“疯子,” 江临川猛地偏过头,试图躲开陆溪的触碰,手腕再次用力挣扎,“放开我!不然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陆溪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看起来凶残的人鱼由舔吻伤口缓缓移动了位置,到了颈侧,那是一个致命的位置,只要咬下,以人鱼的咬合力,足矣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