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灵活地避开,同时伸出手,死死抓住鲨鱼的鳃部,指尖用力,瞬间掐破了鲨鱼的皮肤,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水体。
外面的研究员被这一场莫名其妙的争斗惊的愣在原地,按下旁边的电击按钮,企图阻挡这一场纷争。
“林雨清在乎你们,那我就今天杀一个,明天再杀一个,直到他把我的主人还给我。” 陆溪的声音带着疯狂,金色瞳孔里满是血色的狠戾,喉间是令人恐怖的笑。
电击的效果没有镇定剂那么显着,人鱼一层层的鳞片是世界上最好的防御武器,那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对于陆溪来说,远不如江临川落一滴泪来的有效。
鲨鱼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没了动作,庞大的身体缓缓沉入水底。
“下一个,就是你。”
陆溪朝着那个研究员的方向露出一个笑脸,鱼尾发力,对着玻璃爆冲而上。
“砰 ——!”
深蓝色的鱼尾带着雷霆之势撞在玻璃上,震得整个“水箱”都跟着晃动。
玻璃在陆溪的全力冲击下,裂痕瞬间蔓延,像一张狰狞的网,爬满了整个玻璃壁。
研究员被这骇人的事实吓的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往常都是他们这些人对实验体为所欲为的,哪儿轮得到实验体如此暴动。
“怎么可能,这玻璃怎么可能破掉,你,你别过来!” 研究员声音发颤。
陆溪恶劣的笑了一下,在他的笑容里,玻璃彻底裂开了一个洞。
海水裹挟着玻璃碎片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实验室的地面,警报声响起,陆溪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朝着研究员的方向逼近。
研究员想要逃跑,可惜腿软的没能挪动。
人类面对一个超越自己理解的生物,总是会多几分畏惧。
陆溪掐住他的脖颈,指甲嵌入肉中。
他可没有忘记,喜欢把钥匙丢地上,那他就把这人的头单独丢地上,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捡起来了。
“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在警报灯的闪烁中,陆溪捏断了脆弱的部位,将没能闭眼的头丢到地上,滚了一圈,鲜血四溅,引来了其它的实验体,贪婪的想要吃掉这一个曾经凌驾于它们之上的存在。
粘糊到极致的艳红色顺着指甲滴落在地上,令人恶心的糊状物也附着在手上。
只有江临川是香的,而他饿了那么久,只舔了那一点血。
陆溪阴沉着一张脸,瞥了一眼地上享用食物的各种奇形怪状的物种,觉得自己的胃受到了更大的冲击。
他拖着鱼尾,正准备去洗个手,实验室的自动门缓缓滑开,冷白的灯光从门外透进来,照亮了地上蔓延的血迹与实验体争抢残躯的混乱场景。
来人正是江临川。
陆溪发现,他手腕上缠了绷带,脸色也比之前更差了一点。
江临川也在看他。
意识到这个事情之后,陆溪将脚边的脑袋踢到了一堆抢食的实验体中,把还没洗的手藏到身后,金色瞳孔里面的戾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倒是多了一些乖顺。
这场面实在荒诞,至少江临川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责骂是脱不出口的,他不想去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处罚一个特别的人鱼。
可是本身错误就是错误,如果不约束,下次这条鱼也有可能对其他人下手。
江临川沉默了几秒,缓缓走进实验室,自动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兵荒马乱。
人鱼这个种族不能当人类来看待,江临川用专业知识规劝了自己。
他走到陆溪面前,停下脚步,抬起手,似乎想触碰陆溪的指尖,却在快要碰到时,又轻轻收回,转而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手帕,递了过去:“先擦干净手。”
陆溪在他靠近的时候,就能闻到香味,浓郁到压过了烦人的血腥味,给胃带来更深的饥饿感。
他接过手帕,顺着自己的想法,猛的拽过江临川的手,一时间天旋地转,两人再次一起往地上倒去。
不过这一次是陆溪垫在了下面,让有些瘦弱的小主人不至于被地板撞裂包扎好的伤口。
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陆溪却丝毫没在意那阵钝痛,反而第一时间抬手按住了江临川的头,指尖插入头发。
血腥味还萦绕在鼻尖,可怀里人的气息太过清晰,花香四溢,瞬间压过了所有不适。
“你……”江临川的鼻间再一次感受到了海水的气息,还有一些属于鱼的腥味,混着血液的味道。
倒不算厌恶,毕竟他自幼就接触这些东西,对各种生物的喜欢促使他想帮助这些自然的精灵,由此暂时留在了这个他不喜欢的地方。
陆溪轻笑了一下,有些遗憾对方的手上还缠着绷带,只能捧过江临川的脸,任由爱意化作食欲,轻轻舔上去,一下一下。
他的晚餐,这才正式开始。
陆溪的动作极轻,避开了对方眼角和唇角的脆弱部位,只在颧骨处那片细腻的皮肤上轻轻辗转,贪婪地汲取着属于江临川的气息,将 “晚餐” 的仪式感做得郑重又温柔。
他没闭上眼睛,所以还能看清楚他的小主人因为他的舌尖僵在原地,呼吸都要停止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没了之前的麻木,此刻眯着一半。
有些过分的美味了,比直接咀嚼肉块要更令人战栗。
陆溪指腹轻轻蹭过他的发尾,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他没有抗拒。
“你别舔。” 江临川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过于亲密的接触让他有些无措。
他抬手想推开为所欲为的人鱼,指尖却触到陆溪手臂那片光滑的鳞片,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动作顿住,反而下意识地轻轻捏了捏。
这是自然界最神秘的人鱼,现在在对他表示亲昵,这种感觉很奇怪,实验室并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录,他很想确认这一行动的逻辑。
“主人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命令不是这样下的,你应该让我滚,或者再给我一针镇定剂,我的脖子会给主人好好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