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的声音在意识里嘶吼,带着疯狂的偏执。
陆溪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额角渗出的汗滴落在床单上,却丝毫不在意。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陆川在撕扯他的理智,手不受控制地挣扎,想要去触碰床上的人,那股原始的占有欲,几乎要冲破头颅,将景川彻底揉进骨血里。
“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想碰他?除非我死。”
就在两人争夺得你死我活时,景川缓缓睁开了眼。
茫然间,他缓缓伸手,置于表情复杂多变的青年侧脸上,不明白这个平日里热烈的人怎么将自己锁了起来。
于是清冷的眸子蒙上一层水汽,扫过没注视自己的陆溪时,没有惊讶,只有淡淡的自嘲。
“为什么不想碰我?” 景川的声音很轻,没有哭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也是,被人下了药,做出那般失态的事,还算计你,你该讨厌我了。”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松垮的衬衫,动作优雅得像在打理一件艺术品,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他的隐忍。
计划是他私自做下的,本来是想营造好一点的氛围,没想到张宇连剂量都能下错。
“讨厌你?景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讨厌你的。”
陆溪与另一个自己同时停下争吵,被扯动的手铐也一并停止。
他们看着已经远离了半米,准备扣扣子的人,有些不明所以。
“我把这一次见面弄的很难看,就像上次去逛街那样,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景川望着手心,药效使他的大脑变得混乱,主动去争取的爱似乎获得了排斥,这一段时间回忆起的东西都在拼命挤到他的眼前。
幻视幻听。
“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景川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浓重的鼻音,清冷的眸子里彻底蒙上一层水雾,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幻觉带来的模糊,“你也会像他们一样,我是帮凶……”
“我看到了凶手,是我的哥哥。”
陆溪笑着摆出一个放松的姿势,“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锁着自己嘛,过来一点我就告诉你。”
他的爱人也太会挑时间回忆曾经了,搞得一颗心不上不下的,他可没吃那种药,不是很有办法在这种情况还当畜牲。
但是系统没有发出提示,说明对方的情绪没有看起来那么糟糕。
陆溪看着缩在床边没动的景川,那眼神涣散却又因为中药有些微醺的模样,舌尖轻轻抵了抵下唇,既带着对爱人的心疼,又藏着几分发疯似的玩味。
他用没被锁的那只手戳了戳太阳穴,“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密,这里面还住了一个我,他上一秒还在想怎么与你睡觉,现在倒是挺安静的。”
安静的有点反常,陆溪想。
如他所料的那般,景川在认真的听他说话。
剥离出悲伤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私人秘密吸引心神,微微往青年的方向挪动。
“还记得我们最开始见面吗?接住奶茶的那个就是他,为了区分,你可以叫他陆川……这个名字也是他根据你的名字取的,他只送了一件外套,而我送了一架钢琴。”
陆溪观察着他的脸色,在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话锋一转,“接下来的事情是另外的价格了,景先生,更喜欢我呢?还是更喜欢他。”
他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却像一根无形的线,轻轻勒在景川的心上。
陆溪看着景川瞬间僵住的身体,看着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再次泛起水雾,一半是中药带来的恍惚,一半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抉择搅乱的无措,嘴角的玩味又深了几分。
选不出来也没关系,景川想知道的话,他可以没有秘密。
“我不知道。” 景川的声音带着哑意,中药带来的燥热让他脑子昏沉,根本无法清晰思考,只能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你们都是你,我分不清楚。”
陆溪低笑出声,没被锁住的那只手伸过去,轻轻捏住景川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分不清楚也没关系。” 陆溪的声音放软,不容逃脱的偏执,“你只需要记住,不管是我,还是陆川,都是你的人,哦不,应该说,你是我们的人。”
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摩挲着景川的下巴,语气里的玩味渐渐淡去,多了几分认真的蛊惑,“至于另外的价格,很简单,你要是更喜欢我,以后就只对着我笑,只让我抱,要是更喜欢陆川,他想对你做什么,你都得忍着。”
“当然,不管你选谁,最后都逃不掉我们。”
陆川突然发难,抢走了一部分权利,似乎是为证明自己的确存在。
“不选我吗?”
原本被陆溪捏着下巴的手骤然收紧,指腹的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迫使景川不得不抬眼,撞进那双瞬间染满疯狂的眸子。
“陆川。”景川没有拒绝他的触碰。
现在,这个秘密变成了三个人的秘密。
再一次,陆溪夺回控制权,吻过去。
他的动作一下接一下,触碰,又结束,反反复复,其中还夹着些细细碎碎的话。
“我的好先生,你可不是什么帮凶,我离不开你的,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论凶手是谁,你还活着,多替死去的人看看世界,我陪着你走。”
这话掺着谎言,他没那么想要自己的爱人去替别人看世界,看世界不如看自己。
景川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陆溪没被锁住的手轻轻按住后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吻一次次落下,反复描摹着他的唇形。
“别躲。” 陆溪的声音带着刚吻过的沙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帮凶,从来都不是。”
陆川轻啧,什么帮凶不帮凶的,他的老婆是神,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掌控者,怎么能为了这些小世界的人留心。
“死去的人…… 也希望我好好活着吗?” 景川轻轻喘着气。
“当然。” 陆溪的吻落在景川的眼角,卷走泪珠子,“他们希望你好好的。”
“你呢?”
“我也一样,不过,我觉得景先生现在更需要解药。”
陆溪眼神往下瞟,只经历过一次自我疏解的地方显然没有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