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室内。
景川睁开眼睛,怀里的青年还没醒,手不算老实,已经钻进自己衣服里面抱了一晚上。
与正常的双重人格不同,陆溪身上全是超出常理的秘密。
景川抬手看着手腕上留下来的疤痕,想着自己确实是病了,骇人听闻的秘密也被当作是捆绑的绳子。
窝在怀里的陆溪闭着眼轻轻哼了一声,被阳光晃了眼,往景川散着的发里缩了缩,手在他衣服里又胡乱摸几下。
景川知道他醒了,挑出昨天没说完的事情讲,“那一天的凶手是我哥哥,也不是我哥哥。”
“他们一共是六个人,还有三个是路过的,他们逼迫哥哥杀死无辜的人,不然就杀死我的家人,哥哥听从了他们的话,但是凶手并不打算履行承诺。”
景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哥哥杀死了杀害我爸妈的凶手,然后自杀结束生命,所以这场凶杀案的凶手都死了。”
“我记得,有人带走了我的妹妹。”
陆溪睁开眼,眼底的慵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沉的认真。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按住景川举起来的手,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对方手腕上的痕迹,像是在安抚他紧绷的神经。
一切都对上号,找不到凶杀案的凶手是因为凶手早已命丧黄泉,妹妹是被另一伙人带走的,根本就不是一起的人。
或许凶手是准备毁掉景川,毁掉景家,可是后面的这个人贩子却不一定。
“嗯,会找到她的,不过,你是不是忘记该跟我说一点什么了,”陆溪吻过近在咫尺的疤痕,柔声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景川的声音像是被晨光裹着,轻轻飘在空气里,带着几分恍惚的怔忪。
心事说出来之后,变得轻了一些,围绕在身边的,长时间的阴影跟着一起淡化。
陆溪见他眼底泛起怔忪,伸手将人往怀里又揽了揽,让景川的脸颊贴在自己温热的胸口,能清晰听到心脏沉稳的跳动声。
他的手指轻轻穿过景川散落在颈间的发丝,声音裹着笑意:“怎么,忘了今天是新年?我还以为你会先跟我说呢。”
景川如实相告,“我没想到能活过今年。”
凶手死了,除去找失踪的妹妹这个事情没有完成之外,他本来也没有其它继续下去的必要。
现在倒是有一个新的理由,他多了两只黑猫,得好好看着自己的猫。
“那以后每年的新年,我都跟你说。” 陆溪低头,吻了吻景川的发顶,“以后的每个节日,我都陪着你过,春天陪你去看花开,夏天陪你去海边,秋天陪你去捡枫叶,冬天陪你看雪,还有,等找到你妹妹,我们就一家人一起过,热热闹闹的。”
虽然他更想跟景川过二人世界,这个妹妹还是往后挪一下,别老是在跟前耽误事。
陆川醒的要晚一些,刚醒过来就发现自己错过事情了,强行抢走控制权,也蹦出一句,“新年快乐。”
景川愣了愣,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伸手轻轻拍了拍陆川的后背,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醒了?”
“醒晚了,” 陆川的语气里带着点怨念,低头蹭了蹭景川的脸颊,“居然错过了第一个跟你说新年快乐的机会,都怪他,霸占着身体不放。”
他顿了顿,把责任全推给另一个自己,又立刻补充,“不过没关系,以后每年新年,我都要第一个跟你说,还要第一个抱你。”
两只黑猫互殴起来,都想争夺主人怀抱的位置,企图通过抹黑另一只猫来得到更多的宠爱,无时无刻不在抢地盘。
“凭什么你第一个?” 陆溪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带着点不服气的戾气,毫不留情的揭穿,“分明是我先跟老婆说新年快乐,你自己体力不支昏睡过去,能推到我头上。”
“体力不支?再来一次,我看看是谁先体力不行,” 陆川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点急眼的劲儿,掐腰的力道也骤然收紧,几乎要把景川嵌进骨血里,“昨天晚上到底谁不行,你说清楚。”
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切换也变得频繁,摘下面具之后便不用再隐瞒。
景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勒得轻呼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有去挪开陆川的手,“好了,别掐这么紧。”
陆川一听,立刻松了松力道,却还是没撒手,反而把头埋进景川颈窝,委屈巴巴地蹭了蹭,开始继续上眼药水,“老婆你看他,不仅抢我机会,还冤枉我。”
陆溪很震惊于另一个自己从善如流的改变赛道,前段时间还在说指责自己给景川当宠物,现在变脸比翻书还快。
“谁冤枉你,”他不屑的轻啧一声,“我不说是谁,谁在意识里面喊不要了。”
“那你还喊要死了呢。”
他们完全不留情面的互相拆台。
景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尺度对话闹得脸颊发烫,耳朵尖都染上了一层薄红,他伸手快速捂住怀里人的嘴,怕对方又说出一些其它的东西,“好了,别再说了……”
昨天晚上他情绪不稳定,再加上中药,的确有点难以考虑到承受的人的状态。
可这一捂反而更激发了两人的争胜心。
陆溪先透过指缝反驳,语气里满是狡黠的笑意,“栽赃?当时是谁在意识里哼哼唧唧说轻点,最后还得我接手?”
他自诩跟仙君在一起那么多个世界,实战经验还是有的,不像另一个自己,三两下就能结束。
“接手?你那叫趁虚而入。” 陆川埋在景川颈窝的头都抬了起来,眼底满是不服气。
景川本来还在听他们吵闹,捂嘴的手却感觉到一阵湿润,低头一看。
两个共用身体的人又在奇怪的地方达成了一致,他们在舔自己的手掌心。
“你们干什么。”
“老婆的手好软。” 陆川先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得逞的狡黠,伸手又想去抓景川的手,却被景川躲开,只好委屈巴巴地蹭了蹭他的胳膊,“我就是想尝尝,没别的意思。”
“是他先舔的,我只是跟着试试。” 陆溪立刻撇清关系,似乎一起犯事的不是自己,“不过说真的,确实比想象中软,还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