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云绮直接愣住了。
凌承谨其实本来不确定,就是猜测,有这样一种感觉,所以他就问了下。
可詹云绮怔愣住的反应反倒证实了凌承谨的猜测。
“你……你怎么知道的?”詹云绮很是不解。
凌承谨如实道:“猜的。”
“就很神奇,从那天你跟我说你请假在家,要初四在飞的以后,其实我就有这种感觉。”
“刚刚这种感觉又变强烈了很多,所以就问问你。”他笑起来。
詹云绮有些挫败,“怎么又被你提前识破了。”
她都不知道是她太愚笨,还是凌承谨太聪明。
“明早飞的话……”凌承谨怕詹云绮早上时间不够,便说:“那我们今晚去蓉汇住吧。”
“一会儿等我收拾完行李就直接去蓉汇,省的明早还得起早往机场赶。”他同詹云绮商量。
詹云绮“嗯”了声,同意了他的提议。
凌承谨收拾好行李在要离开卧室前,盯着床上那只绣了他名字首字母缩写的小狗看了几秒。
然后他走过去,拿起小狗轻轻的摸了摸小狗的脑袋。
詹云绮在旁边瞅着,心里的不舍滋生并快速蔓延开来。
要不是凌承谨此行是去部队,不能带毛绒玩偶,她肯定会让他带上“飞安”一起走的。
从景湾出来,凌承谨就和詹云绮回了蓉汇。
詹云绮到家后就先去整理飞行箱了,整理好后她又仔仔细细核对了一遍,然后才将行李箱的拉链拉好。
等詹云绮洗过澡要把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去清洗时,才注意到洗衣机旁边的新家伙——烘干机。
她很惊讶地盯着烘干机,随即就开始叫凌承谨:“老公!”
凌承谨很快过来,“怎么了?”
詹云绮指着烘干机问他:“你买的吧?什么时候买的啊?”
“就……要跟你求婚那天。”他笑,“有它比较方便,洗完衣服直接烘干就行了。”
“你再找找,还有另一样东西。”凌承谨很好心地给了詹云绮一个提示:“也是能帮你解放双手的。”
詹云绮开始在家里逛起来。
从卧室到卫生间再到客厅,她非常认真地扫视了一遍,都没发现异常。
可他说帮她解放双手,难不成东西在厨房?
詹云绮进了厨房,左找右找都找不到新的物件。
直到她打开柜子,一个洗碗机赫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是……”詹云绮不太确定道:“洗碗机?”
“嗯,”凌承谨在厨房门口那儿,姿态随性慵懒地倚靠着门框,“这样你以后就可以不用再自己动手洗碗了。”
詹云绮没想到凌承谨会往家里买这些。
而他突然添置烘干机和洗碗机,不用想也只是为了她。
詹云绮关上柜门,折身来到他面前,然后抬手抱住了他。
“谢谢。”詹云绮轻声对凌承谨说。
“跟我还说谢啊?”凌承谨一把揽住詹云绮纤细的腰肢,凑近她的耳畔低声呢喃着蛊惑她:“真要谢的话,换个方式?”
随即,不等詹云绮反应,凌承谨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回了卧室。
凌承谨顾忌着詹云绮明天还得飞,没怎么折腾她。
但可能因为他明天就要离开蓉城了,詹云绮这次比往常要放开许多。
两个人紧紧拥着彼此,卧室里的灯一直开着,凌承谨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滴淌下来的汗珠,还有她挂在眼尾处欲落未落的眼泪尽收眼底。
他去吻她的眼角,亲她的鼻尖,蹭她的脸颊也啄她的唇瓣。
凌承谨的每一个肢体动作都在表达着他对她的贪恋和不舍。
知道得速战速决的凌承谨用了快一个小时才抱起詹云绮去洗澡。
洗过澡要睡觉时,詹云绮在凌承谨把灯关好后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凌承谨像往常那样搂着詹云绮。
詹云绮知道他该睡了,可她不想睡。
大概是心里知道,只要睡过去再醒过来,一睁开眼就得面对他要走的事实。
“明天你到了部队记得跟我发消息报平安。”她小声说。
“嗯,好。”凌承谨低低笑着,“我会的。”
詹云绮又提醒他:“有空就找我吧,我看到了会回你的。”
他回她:“你也是,有空的话就找我,如果我没立刻回你也不要着急,可能就是在训练什么的,手机不在手边。”
凌承谨停顿了下,又补充:“老婆,你记住,只要条件允许,我肯定会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就马上回你的。”
“嗯,”她乖乖地点头,“记住了。”
回答完,詹云绮又忍不住往凌承谨的怀里靠了靠,尽管他们已经紧紧相挨着彼此。
凌承谨也将她搂的更用力了点。
“睡吧,”他完完全全地将它全抱在怀中,宽大温暖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睡个好觉,明早还得送我去江城呢。”
“嗯。”詹云绮把脸埋在他的胸前,闭上的眼睛开始泛起热意,鼻头也酸酸的。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滑落了下来。
詹云绮很快就抑制住了就要失控的情绪,她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被凌承谨发现,让他为难。
.
隔天清早,詹云绮和凌承谨在家吃过早饭,即将出发去机场。
凌承谨把他的行李箱和他的飞行箱一并提到了门边。
詹云绮检查了身上的制服,还有登机牌有没有挂在脖子上。
等她确认无误要和凌承谨出门时,凌承谨又拉住她的手,牵着她的手来到了还没拼完的乐高前。
像之前那样,凌承谨和詹云绮各自安了一块积木上去。
在起身前,凌承谨凝视着眼前的半成品乐高,对詹云绮温声道:“老婆,以后你每次要出门去上班之前,每次在家想我的时候,都可以往上安一块积木,或许……”
他笑了下,打趣说:“等我回来的时候,这个乐高已经被你拼好了。”
詹云绮答应了他:“嗯,好。”
他们去了机场。
凌承谨开了他的车到机场的停车场,当他们到停车场时,家里的司机已经在等他们了。
凌承谨下车后把车钥匙给了从大院那边赶过来的司机,说:“陈叔,麻烦你开回去了。”
陈建远连忙道:“不麻烦,应该的。”
“承谨,”帮着凌承谨往下拎行李箱的陈建远对凌承谨说:“到了那便一切顺利,要平平安安的。”
凌承谨听闻,嘴角轻勾着回:“会的陈叔。”
他叹了口气,又说:“家里……拜托你多照看这些。”
“肯定的,”陈建远回他:“我会好好照看家里的人,你放心吧。”
詹云绮和凌承谨坐直梯离开了停车场。
接下来她要去开飞前的准备会议,而凌承谨要去航站楼办托运过安检。
要分开前,詹云绮主动抱了凌承谨一下。
“一会儿见。”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这样一句。
果然,在凌承谨登机的时候,詹云绮就站在客舱的通道边上,正在一一帮乘客核对机票上的座位。
他从廊桥踏上飞机,走过来。
“先生,欢迎乘坐西航9318,”詹云绮身穿一身机长制服,脸上漾着浅笑话语温柔地对他说:“我帮您看一下机票上的座位号。”
凌承谨把机票递给她,但眼睛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她。
凌承谨的机票上座位是56K。
“您的座位靠窗,往里面这条通道走哦。”詹云绮说着,还用左手对凌承谨做了往里面请的手势。
凌承谨似笑非笑地又望着她,语调带笑地回了句:“好,谢谢詹机长。”
乘客们都登机完不久,空姐开始进行飞行前的客舱安全检查,客舱广播里响起了机长的广播。
是个比较低沉的男声。
凌承谨还以为会是詹云绮进行机场广播。
没有听到老婆的机长广播,凌承谨有点失落。
随后他就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发起了呆。
直到飞机推出滑行,他才回过神。
今天和詹云绮搭飞的是个熟人,也是渣奴引起你的前辈,夏高轩。
夏高轩早上在会议室一见到詹云绮就笑了,“好久不见了詹副机长。”
詹云绮也莞尔道:“是有几个月没一起飞了。”
后来机上检查完,詹云绮说去客舱看一下,夏高轩也没觉得奇怪。
直到这趟航班飞到中途,飞机正在自动驾驶的状态,夏高轩要了杯咖啡,正在一边写飞行日志一边喝咖啡,副驾驶上的詹云绮突然问了他一句:“夏机长,我能广播一下吗?”
夏高轩很奇怪:“广播什么?”
现在飞行很平稳,没有任何气流,不需要广播安抚乘客,所以夏高轩对詹云绮提出来的要求很不解。
詹云绮这才说:“我老公在飞机上,他要去江城的部队几年,我……能借由广播跟他说几句话吗?”
“我怕飞机落地后我来不及跟他见面,可我突然有话想告诉他。”詹云绮轻声道。
夏高轩笑了笑,准了她的这个请求:“说吧。”
“虽然一般来说不会这么做,但咱们航司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夏高轩说:“特定的情况下当然可以特殊对待一下。”
“谢谢!”詹云绮对夏高轩道完谢,就深吸一口气,拿起了对讲机。
“尊敬的乘客们,这里是机长广播,下面是一则特殊播报,56K座位的凌先生,”詹云绮没敢占用太多时间,心里的话最后只汇成简短的八个字:“此后三年,遥祝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