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从擂台上下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各种目光上,有敬畏的、狂热的、探究的,还有冰冷杀意。擂台上王厉留下的血还没干,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和灵力消散后的焦糊味,这无声地说着刚才那场越级战斗有多惊险。
“小满!”林震海大步过来,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林小满肩膀,抓得紧紧的,能看出他心里激动。老人眼睛里含着泪,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使劲拍着他肩膀,“好!好!好孩子!”千言万语,就这三个字。
“小满哥!太牛了!”林虎挤开人群冲过来,脸涨得通红,之前的嫉妒早没了,全是崇拜,兴奋得手舞足蹈,“你瞧见没?王厉那家伙,被你打得像条死狗,太解气了!”其他林家年轻弟子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眼睛里闪着光,就像林小满是他们的英雄。这时候,林家的凝聚力从来没这么强过。
林小满对林震海点点头,又朝激动的族人露出个有点疲惫的笑:“运气好而已,长老,各位兄弟,咱回去再说。”他声音不大,却让人心里安静下来。
“对,回去!马上回去!”林震海一下反应过来。林家小辈在交流会上出了风头是好事,可也成了显眼的目标。他像老鹰一样扫视周围,王家怨毒的眼神像毒蛇,其他势力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让他心里一紧。
“走!”林震海果断下令,和另外两个筑基长老把林小满护在中间。一股强横的灵力波动散开,吓唬住别人。一群人快速穿过人群,往林家租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好多目光跟着他们。
“那就是林小满?看着挺年轻啊!”“炼气五层打败七层,还废了王厉一条胳膊……这林家,要发达了!”“哼,爬得高,摔得惨!王家哪能就这么算了?王雄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啧啧,那颗能马上恢复灵力的青色丹药……肯定不简单!哪来的呢?”“还有那个剑诀!厉害得很!林家啥时候有这本事了?”“带着宝贝容易惹祸……这小子,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
这些议论声在后面嗡嗡响,有惊叹的,有羡慕的,有分析的,更有贪心和恶意。林震海和两个长老脸色更难看了,脚步也更快。
回到林家租的小院,林震海马上说:“打开隔绝阵法!所有人提高警惕!没我命令,不准出去!”一道淡青色光幕升起,把小院挡住,外面看不到里面。
小院里,一直憋着的喜悦一下子爆发了!年轻弟子们又喊又叫,好像林家已经成了青石城第一。
“安静!”林震海一喊,带着炼气九层的威严,院子里马上没声了。他看看大家,最后盯着林小满,又严肃又担心地说:“小满,你今天给咱林家长脸了,功劳大!但你也得知道,太出风头,麻烦也跟着来。”
林小满平静地点点头,没一点年轻人的得意:“长老,我明白。王家跟我没完。今天露出来的丹药和剑诀,肯定招人惦记。”
“你明白就好!”林震海眼里有点欣慰,可更担心了,“王厉废了,王家不会咽下这口气!王雄小心眼,手段狠!交流会期间,有城主府的规矩,他们不敢明着动手,可一结束……”话没说完,意思大家都懂。另外两个长老也愁眉苦脸地点头。
“还有那颗丹药,”一个林家长老忍不住问,很好奇的样子,“小满,那到底是啥?能马上恢复灵力,太厉害了!哪来的?”大家都盯着林小满。
林小满早料到有人问。他不慌不忙地说:“回长老,这丹叫‘青木回元丹’,是我早年一次偶然,在一个偏僻洞府找到的,就这一颗。今天情况紧急,没办法才用了。”他把丹药来历说得很玄乎,这样最保险,也难查。仙府是他最大的秘密,不能说。
“就一颗?”长老有点失望,但也放心了。“机缘……唉,可惜了。不过用在今天,值!太值了!”他感慨着。
“好了,丹药的事,别再提了,更不准对外说一个字!”林震海严肃地下令,眼睛狠狠扫过大家,“今天这事,对外就说小满苦练剑诀,比赛时突破,越级赢了对手!丹药的事,是别人瞎猜,咱林家从没见过啥特别丹药!知道不?”
“是!长老!”大家都答应得很干脆。他们也知道带着宝贝容易惹祸。
“小满,”林震海看着林小满,语气温和了点,很关心地问,“你伤咋样?刚才硬接王厉那一刀,还使劲用那剑诀……”
“长老放心,我伤不重,就是灵力耗光了,经脉有点震,歇会儿就行。”林小满回答。青木回元丹效果好得很,不光马上补满灵力,里面的能量还一直养着他的内脏和经脉,伤好得比别人快多了。
“那就好。”林震海松了口气,“你今天消耗太大,赶紧去静室休息。交流会后面的比赛,你不用再证明啥了,去不去随你。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保证安全!”他特意强调“安全”。
“我知道,谢谢长老。”林小满拱手,在大家关心的眼神里,往给他的静室走去。
他关上石门,打开门上的隔绝禁制,外面的吵闹一下子听不见了。
林小满没马上打坐休息。他靠着石门,慢慢坐到地上。直到一个人了,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下来,接着是一阵累和全身酸痛。和王厉这一战,看着轻松赢了,其实步步危险,好几次差点死了。精神一直高度集中,身体也用到极限,比灵力消耗大多了。
他就这么坐着,汗水湿透了衣服,胸口一起一伏。脑子里,战斗的每个细节像放电影一样:王厉烈焰刀的厉害、爆炎丹的威胁、金刚符破了的危险、三道风刃的精准、青元破凝聚时的坚决……每次应对,每次选择,都让他战斗本事更强。特别是最后用青元破,那种把精气神全放进剑意里的感觉,让他对《青元剑诀》第一式的理解一下提高了。
“炼气七层……法器……丹药……”林小满小声嘀咕,眼睛越来越亮。这场战斗让他看清自己的优点和不足。仙府的时间快和灵气足,让他修为和法术进步快。青木回元丹关键时候能救命。但碰到真正的法器,他现有的防御(金刚符)不够用,攻击就靠《青元剑诀》第一式也太少,遇到更强的对手,会很危险。
他从来没这么想变强过!
心里一动,他一下子消失了。
到了仙府空间。浓浓的灵气马上把他包住,像最舒服的安慰,养着他累坏的身体和震到的经脉。外面的吵闹和恶意都没了,这里只有他。
林小满没先看灵田,直接在仙府中间的灵泉边坐下,闭上眼睛,开始练《长春功》。仙府里纯纯的灵气不用炼化,像小溪一样流进他干巴巴的经脉,很快补上消耗,治好伤。青木回元丹剩下的药力也在这好环境里被吸收。
才过了半个时辰,他身体里乱的气血就顺了,灵力又满了,比战前还纯还多。经脉的刺痛像雪遇到太阳,没了。
他站起来去看灵田。灵谷的穗子沉甸甸的,很香。边上几株特别的灵草吸引了他。有一株半透明淡紫色,叶子长长的,顶上开着白花——预警草。
这是他在古书里看到的偏门灵植,对恶意精神波动很敏感。刚才在擂台上打架,他感觉到预机草动了,发出警告。是王家高台传来的,特别是王雄怨毒的眼神看他时,动得最厉害。
“王家……那要杀人的心思,都能感觉到了。王厉废了,王家不会罢休。交流会结束,麻烦就来了。”林小满眼神冷冰冰的。王家,果然要动手了。
他蹲下,小心地给玉警草浇了点灵泉水。这株灵草,以后能帮他防着王家。
他看着灵田,心里有了打算。得先加强防御!
“得要更厉害的防御符箓,或者……防御法器!”他想着,“攻击手段也得增加,《青元剑诀》第二层得快点学会!还得准备点保命、逃跑的东西……”
他走到灵田另一边,这里种着炼“回气丹”的凝露草,还有炼“金刚符”的药。因为仙府时间快、灵气多,这些灵草长得好,凝露草叶子鼓鼓的,里面的灵液亮晶晶的,年份比外面的都久。
“时间加速,十倍!”林小满直接和仙府核心说。
嗡!
仙府里时间变得飞快。灵田上面的光好像歪了。凝露草和其他灵草肉眼可见地变绿,灵光闪得更快。
林小满坐下,拿出空白符纸、符墨,还有一本记着基础符箓方法的玉简。他没急着画高级符箓,从最基础的“轻身符”“静心符”开始,一笔一划认真练。强大的神识,是从一次次基础练习里练出来的。他得有稳稳的神识,才能画更复杂、更厉害的符箓,对付后面的危险。
仙府里,时间悄悄过去。外面可能才过一个时辰,仙府里已经十个时辰了。
林小满放下符笔,面前多了十几张闪着光的轻身符和静心符。他眼神更深了,对神识的控制好了一点。
他看着凝露草田,在十倍时间加速下,灵光越来越强,快到最好采摘的时候了,眼里闪过坚定。
“王家……交流会魁首……”他小声说,平静的声音里藏着决心,“想害我?那就看看谁更厉害!”
仙府里,浓浓的灵气静静流动,围着这个独自努力的少年。青石城刚传开的名字带来的热闹和危险,都被挡在外面。这里只有灵草生长的声音、符笔写字的声音,还有一颗在压力下越来越坚强、只想变得更强的心。出名了,不光有荣耀,还有危险。林小满要在危险来之前,让自己强到能打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