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深处,寒风被藤蔓与石壁隔绝在外,唯有林小满掌心跃动的灵光,映照出他紧锁的眉头。他盘膝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识海中仙府灵泉正剧烈翻涌,三色灵气如江河交汇,奔腾不息。
就在数个时辰前,他尚在密林中与冰齿熊生死搏杀,而如今,那场战斗激发的灵力余波仍在经脉中回荡。风、火、冰三系灵力在他体内尚未完全平息,彼此试探,彼此冲突,仿佛在等待一个真正的统御者。
“风助火势,火融冰寒,冰凝风速……” 林小满低声呢喃,双掌缓缓抬起。他引动风灵力于左掌,火灵力于右掌,试图让两者在掌心交汇。然而刚一接触,便如干柴烈火,轰然炸开!
“嗤啦——”
衣袖撕裂,火星四溅,小臂上顿时浮现出数道焦痕。他闷哼一声,迅速掐灭火焰,掌心已渗出冷汗。
“十七次了……” 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腕,指节缠着的布条早已被血浸透。自溶洞之战后,那封“青风镇下有门”的密信如芒在背,让他愈发迫切地想要提升实力——血影门背后的幽冥教绝非易与之辈,仅靠风雷刃和炼气九层的修为,迟早要栽跟头。
识海中的仙府模型缓缓转动,灵泉喷出的三系灵气在半空凝成漩涡:风的迅捷、火的暴烈、冰的阴寒,正是他从密信残页中悟到的新方向。
“单独用风刃速度够快却缺杀伤力,火符威力强却难控制,冰针能冻结却射程太近……” 林小满盯着漩涡中三色灵力的碰撞,眼中闪过决然,“若能融三者为一呢?”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让风火按七比三的比例缠绕。可刚交缠半寸,火灵力便如遇干柴般暴涨,风灵力瞬间被点燃,化作一道火蛇窜上胳膊,烫得他闷哼一声。
“还是不行……” 他咬牙掐灭火焰,掌心已灼痛难忍——这已是他今日第十七次失败,每次灵力碰撞都像在掌心里塞炸药,轻则皮开肉绽,重则震得识海发痛。
“不对,风助火势,比例不能这么算。” 他从储物袋掏出一块冰晶,指尖凝聚冰灵力缓缓划过,“或许该加冰系中和?”
冰晶在掌心化作寒气,与残余的风火灵力接触的刹那,竟发出“咔嚓”脆响。火灵力被冰冻结成赤红晶体,风灵力却在晶体缝隙中疯狂钻动,最终“嘭”地炸开,细小的冰碴混着火星溅在他脸上。
“嘶——” 林小满抹了把脸,鼻尖被烫出个水泡,“冰克火,火耗风,三者压根不兼容?”
他望着灵泉中翻腾的三系灵气,忽然想起雷灵草与冰心草在灵植园共生的景象——雷灵草喜干燥,冰心草喜阴湿,却能靠仙府灵土的调和相得益彰。
“调和……对了,用仙府本源灵力当引子!”
林小满猛地叩击眉心,识海仙府中那口灵泉骤然喷涌,一道无色无味的本源灵力顺着经脉流至掌心。他先引七分风灵力包裹本源灵力,再添两分火灵力附着其表,最后将一分冰灵力凝于核心,像裹糖衣般层层包裹。
这一次,三系灵力竟诡异地平静下来。
风灵力在外层形成螺旋气流,火灵力在中层稳定燃烧,冰灵力在核心凝结成细小晶核,三者靠本源灵力的牵引缓缓旋转,宛如一颗三色交织的内丹。
“成了!” 林小满眼中爆起精光,猛地将灵力推向空中。
“嗡——”
三寸长的锥芒在半空成型:外层青风呼啸,中层红火跳动,尖端凝结着凛冽冰棱,三者沿同一轨迹旋转,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就叫你风炎冰锥!”
他心念一动,锥芒如箭般射向对面的岩壁。接触的瞬间,风旋撕开岩石表层,火焰顺着裂隙疯狂燃烧,冰棱则深入其中冻结碎石,整个岩壁竟像被啃过般缺了个大洞,边缘还挂着燃烧的冰碴。
“威力竟比得上炼气九层初期的全力一击!” 林小满正想欢呼,却见锥芒突然剧烈震颤,外层风旋转速陡增,竟将中层火焰卷得失控,冰核瞬间被高温熔解,整道术法“嘭”地炸成漫天水汽。
“只撑了三息吗?” 他看着掌心新增的灼伤,非但不恼,反而笑意更浓,“至少找到门路了。”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仙府中不断传出灵力爆炸的闷响。
林小满一次次调整比例,从七比二比一到六比三比一,再到八比一比一,双手被炸得血肉模糊,便用冰心草汁液涂抹伤口;识海刺痛难忍,就吞颗清心丹强撑。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仿佛能透过一次次失败,看到术法成型的轮廓。
“原来冰灵力不能太少,否则压不住风火的躁动……”
“风灵力要刚好能带动火焰旋转,太快会吹散,太慢又会被火焰吞噬……”
当第一百零三次尝试时,风炎冰锥终于稳定地悬浮在半空。青风层旋转速率恒定,红火层燃烧烈度均匀,冰棱核心始终保持完整,三者形成完美的能量循环。
“五息了!” 林小满盯着指尖计时的灵光,心脏狂跳。
五息后,锥芒才开始不稳定。他及时掐断灵力,看着岩壁上那个更深的孔洞,放声大笑:“从三息到五息,威力还在涨!”
此刻他的双手已找不到一块好肉,新旧伤口层层叠加,血痂混着药汁结成硬壳,可他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掌心的风炎冰锥再次凝聚。
这次他刻意放缓转速,让风灵力与火焰形成共振,冰棱核心则释放出丝丝寒气平衡温度。锥芒竟稳定地维持了五息,击中岩壁时甚至引发了小规模的灵力风暴,碎石飞溅中,赫然出现一个贯穿岩壁的窟窿。
“炼气九层初期的威力,还能再提升!” 林小满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力,突然发现经过三系融合的洗礼,经脉竟拓宽了少许,原本卡在炼气八层巅峰的瓶颈,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低头看向双手,伤口在仙府灵气的滋养下正缓缓愈合,新生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灵光。这双手曾握着雷灵草种子播种希望,也曾握着裂空古剑斩杀邪修,如今又握住了更强大的力量。
“血影门,幽冥教……” 林小满望着仙府外翻滚的云层,眼中闪过冷冽的光,“等我踏入炼气九层,便是你们的死期!”
风炎冰锥在他掌心明灭不定,青红蓝三色交织的光芒映亮了他的脸庞。他知道,这道术法还能更强,而他距离突破的那一天,也已不远。
仙府灵泉依旧汩汩流淌,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突破,奏响前奏。
他缓缓闭上双眼,任由灵力在经脉中游走,感受着每一寸血肉被重塑的过程。就在他即将沉入修炼之境时,识海中忽地浮现一道微弱的灵讯——是苏兰传来的消息:议事厅已备妥,族中长老齐聚,等他主持改革。
林小满睁开眼,眸光一凝。风炎冰锥尚未大成,但他已不再是那个只能靠个人之力挣扎求存的少年。他站起身,拍去衣上尘土,望向山洞外渐亮的天光。风从洞口吹入,卷起他残破的衣袖,猎猎作响。
“术法可破敌,制度方立家。” 他低语一声,转身走出山洞。晨光洒落肩头,裂空古剑在背后轻鸣,仿佛也在回应他的决心。
前方,青风镇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而林家大宅的屋檐正被初阳镀上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