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刚要往灵植园深处走,想看清楚那条黑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脚下突然猛地一晃。他反应极快,脚底一沉,手掌直接拍向地面。
土劲从丹田冲上来,顺着胳膊灌进地里。地下灵脉被他一把锁住,三十六个节点全震了一下。那黑线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猛地一僵,不动了。
他脚尖一点,人已经腾空而起。裂空古剑在手里一转,剑尖朝天。四灵根的灵力全往剑里灌,木气缠柄,火光爬脊,金芒聚刃,水雾盖面,土息沉锷——五色光缠着剑身打转,嗡嗡直响,像要炸开。
“四灵归一,破邪!”
吼声一落,剑光劈下。空气撕开一道缝,直插地底。轰的一声,土炸开,一只黑爪子猛地冲出来,指甲发黑,指尖滴着墨绿的毒液,直抓剑光。
爪子和剑撞上,毒液冒烟,嗤嗤作响。那爪子一抽,半空中竟扭成一张人脸——眼窝塌了,鼻子烂穿,嘴咧到耳根,正是毒心老怪!
“林——小——满——!”声音混着地底阴风,震得边上几株小苗当场枯死,“你毁我分魂,断我法相,今天不把你们林家炼成毒傀,我就不叫这名字!”
林小满没吭声,手腕一压,剑势更狠。五彩光像铡刀落下,咔嚓一声,爪子连脸一起被砍断,砸进地里。紧接着,地底传来一声不人不鬼的惨叫,砰地一响,像是什么东西炸了。
他落地,剑尖轻颤,裂纹里银光一闪。园子中央的土翻起来,一具半烂的身子缓缓升起——毒蝎的壳焦黑开裂,八条腿歪着,尾根不断淌脓,臭得刺鼻。
可那脑袋……已经不是蝎子了。
是张人脸。
月光下,毒心老怪的真身,终于露了出来。
他眼白翻着,瞳孔缩成针尖,脸上的皱纹像是用毒刻出来的。胸口起伏,一颗墨绿的晶体浮在心口,一跳一跳,像活的心脏。那是邪核,他百年邪功的根子。
“还没死?”林小满冷笑,往前一步,脚下一寸寸裂开,“那就再送你一程。”
手一扬,戒指微光闪,一株通体透亮、泛着清气的灵芝出现在掌心。玉髓芝,百年难见,专克邪毒。
“你的毒,有克星了。”
话没说完,他手腕一抖,灵芝飞出,精准嵌进邪核裂缝。银白清气猛地喷出来,顺着缝往里钻。邪核跳得慢了,壳开始裂,里面露出一张陌生老头的脸,满眼怨毒。
“啊——!”毒心老怪五官流血,抱紧胸口,挡不住清气往里钻,“不可能!玉髓芝早绝了!你……你哪来的!”
“绝了?”林小满一步步走近,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你杀我林家灵植,毒我族人,连我爷爷都敢动,就没想过今天?”
邪核越跳越慢,清气像锁链一圈圈缠上。壳不断崩,里面人脸变来变去——一会儿是王雄,一会儿是赵无极,最后定在那老头脸上,恨得牙都要咬碎。
“你以为……这就完了?”他嘴角咧开,竟笑了,“血尊……不会放过你……界门……要……”
话没说完,林小满一脚踩下。
“咔!”
邪核碎了。残魂刚要叫,掌心雷光一扫,直接没了。整具身子迅速腐烂,化成一滩黑血渗进土里,地面冒烟,嗤嗤作响。
尸体化尽,林小满正要细看,身后传来脚步声。林震海带了几个人冲进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
“小满!那……毒心老怪……”
“死了。”他站起身,收剑。裂空古剑的裂纹里,银光慢慢退去,像杀够了人,安静下来。
族人全炸了锅。有人跪地磕头,有人抱在一起哭。林家,终于活下来了。
他没笑,也没说话,转身快步走向林玄。老人躺在石阶上,脸色白得吓人,但脉搏稳了。
他蹲下,掌心贴上爷爷后背,灵力缓缓输入。四灵根运转,金丹微转,暖流一点点渗进经脉。没多久,老人喉头动了动,眼皮颤了颤。
“爷爷……”他低声说,“我做到了。”
话刚落,戒指忽然一震。仙府深处,柳如烟的魂丝轻轻一颤,像在回应。
他抬头看族人,声音低却清楚:“毒清了,家还在。从今天起,林家——没人能欺负。”
人群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吼声。林震海老泪纵横,林天南举拳高喊,所有人齐声大吼:“没人能欺负!没人能欺负!”
林小满没动。他指尖摩挲戒指,心里问:“预警还没解?”
仙府没回。
但他看见,灵泉水面荡开一圈涟漪,映出苍云山脉深处一道模糊的裂口——像被封住的伤口,正慢慢渗血。
他眼神一沉。
这时,园子里那株被毒芒打中的辟邪花,叶子又抖了一下。之前流出的暗红液体,在根部有了变化。根须微颤,像是……在吃。
林小满走过去,蹲下,指尖碰了碰叶子。叶片发烫,脉动像心跳。
“你还活着?”他轻声问。
叶子又抖了抖,像在点头。
他刚要起身——
戒指猛地一震。预警草整片枯死,焦黑卷曲,像被火烧过。
他瞳孔一缩。
下一秒,裂空古剑的剑柄发烫,裂纹里银光暴闪,剑身剧烈震动,像是里面有东西要出来。
他死死攥住剑柄,指节发白。
剑还没出鞘,脚下地面已传来隐隐震动。
而戒指里的预警越来越强,像更可怕的东西,正悄悄逼近……
苍云山脉深处,那道“伤口”的血,流得更快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封而出。
林小满的麻烦,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