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府里的时间加速开了快两天,按里面的时间算,已经过了两百天。林小满蹲在灵植区,手里捏着一株刚枯萎的阳雷符主药,根须上缠着的黑丝比昨天粗了一倍,像细铁丝一样扎进土里。
“不对劲。”他把药苗扔在地上,黑丝碰到仙府的灵土,竟开始往土里钻,“普通邪气遇仙府灵土会散,这黑丝反而能扎根。”
他顺着黑丝挖下去,挖了三尺深,指尖突然碰到滑腻的东西——是一团拳头大的黑团,像泡烂的腐肉,一捏就冒腥臭的黑水。黑水溅在手上,传来灼痛感,林小满赶紧用辟邪花的清气擦掉,黑水落地的地方,灵土瞬间变黑。
“这是‘血魄蚀灵术’的根。”林小满盯着黑团,突然想起仇峰储物袋里的残符,“上次在血光洞,仇峰撒的血粉里,肯定混了这东西。”
他刚要捏碎黑团,灵植园中央的古树突然“咔”地响了一声,树皮裂开更大的口子,一道淡绿色的虚影飘了出来——是个拄着药锄的老者,半透明,像随时会散。
“你是……仙府的灵植守护者?”林小满站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古树显影。
老者咳嗽两声,声音断断续续:“我是初代守护者的残魂……你进府时,这邪根就跟着辟邪花的香进来了……藏在息壤里,蚀了七天脉,你没察觉?”
“七天前,正是我杀仇峰的时候。”林小满心里一沉,“他故意留这东西,就是想让邪根借仙府的灵气扎根。”
老者飘到黑团旁,药锄碰了碰黑团,黑团瞬间缩了缩:“这邪根和地底巨门有关……血影门想借它引‘万魂归墟’,等门开了,整个苍云山脉的魂都会被吸进去,到时候……”
“万魂归墟和地底巨门到底是什么关系?”林小满追问,这两个伏笔从血光洞就提了,现在终于有线索。
老者摇了摇头,虚影开始变淡:“我记不清了……只知道血影门分舵的地脉,和巨门是通的……邪根一炸,巨门的封印就会松……”
话音未落,老者的虚影彻底散了,只留下一把半透明的药锄,插在古树根下。
林小满捡起药锄,锄尖泛着淡绿光,能隐约感觉到一股纯净的木灵之力。他走到灵植园角落,掀开刻着“镇魂”的石板——下面的息壤层爬满黑丝,原本温润的土,现在像冻住的腐肉,一捏就碎。
他蹲下来,手指插进息壤,指尖缠着一根半尺长的黑丝,黑丝突然往他手腕缠,像活蛇一样。林小满早有防备,裂空古剑出鞘,一剑斩断黑丝,黑丝落地后蜷成团,想钻进石缝。
“想跑?”林小满抬脚踩住黑团,剑尖抵在上面,缓缓下压,“滋啦”一声,黑团冒起黑烟,传来极细的惨叫,像从地底深处传来。
他左手结印,引仙府里三株镇魂草的残魂——淡绿色的光丝飘过来,缠住黑团,金光一闪,黑团“砰”地炸开,腥臭的黑烟被金光绞成虚无。
地脉的震动停了,可仙府戒指上的裂纹还在,泛着暗红光。林小满喘了口气,额头全是汗——刚才那一击耗了他大半神识,这邪根比他想的更难缠,还带着意识。
他低头看掌心,伤口裂得更深,血滴进息壤里,原本发黑的土竟泛出一丝青。
“我的血能清邪?”林小满愣了下,又滴了一滴血,青意更明显,可他知道,自己的血有限,靠这个撑不了多久。
他站起来,环顾仙府:灵植死了一半,秘库的封印松了,地脉有七处被邪根蚀过的痕迹。再这样下去,仙府会变成血影门的“邪根培养皿”。
“得找根除的法子。”林小满走到核心阵眼前,双手按上符台,“重启灵脉,清污导流。残魂听令——护源。”
仙府轻轻震了下,剩下的灵植颤了颤,几片枯叶无风自动,飘向阵眼。林小满咬牙掐诀,时间加速重新开启,外面一瞬,里面百倍流转。
他坐在阵眼中央,一边盯着药苗生长,一边用神识扫着地脉——每一寸都不敢漏,生怕再藏着邪根。
第十天,按仙府时间算过了一千天。第一批阳雷符主药终于成株,三十七株,变异率四成二,勉强够炼符。林小满刚伸手要收,古树突然又抖了一下。
他猛地抬头,只见古树根部的息壤里,一缕比之前更粗的黑丝,正缓缓探出头,像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