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手心，戒指突然剧烈震动。耳边嗡嗡响，像有人在敲钟。他闭了下眼，用力压住这股震动，把灵力注入仙府。
“出事了。”他说。
李青阳立刻抬头：“敌人来了？”
“不止一个。”林小满蹲下，手指贴地，灵力顺着迷雾草的根须传开。三里内的地面动静全都能感觉到。很快，他发现几十道灵力正从四面八方靠近山谷深处，方向一致，行动整齐。
“他们在集合。”慕容雪握紧剑柄，“不是逃，是调人反攻。”
“对。”林小满站起来，“刚才阵法启动，惊动了他们。现在他们要动手。”
李青阳笑了：“来得正好！我们刚布好局，他们就自己送上门？”
“别急。”林小满摇头，“这次来的不一样。灵力更强，至少有三个金丹后期，还有几个藏得很深，可能是血影门的老家伙。”
“那更不能让他们打开阵法。”慕容雪眼神变冷，“一旦那东西醒过来，就控制不住了。”
林小满皱眉，没说话。他从戒指里拿出一张薄薄的、发着光的符纸——灵脉图。上面画着整个山谷的地势。他把符纸铺在地上，用手指点了两个窄口。
“只有这两个地方能进核心区，别的都是毒瘴和塌陷区。他们想进来，只能走这两条路。”
李青阳凑过来看：“两边都窄，一次最多过五个人。”
“所以他们会分兵。”林小满说，“一路主攻，一路假装进攻。我们要提前占好位置。”
“我建议先守着。”慕容雪说，“等内门的人到了再打。现在硬拼，万一有埋伏，会吃亏。”
“不行！”李青阳马上反对，“等支援？早来不及了！他们现在士气不高，正是打乱他们的好机会。趁他们没集合完，冲进去搅乱，杀一个少一个！”
两人看向林小满，等他决定。
林小满沉默几秒，忽然抽出裂空古剑，在地上轻轻一划。
空中出现一道细痕，像玻璃裂开。
“我们不守。”他说，“也不攻。”
他抬手，在空中点了三个位置。
“我们要‘断’。”
李青阳愣住：“断什么？”
“断他们的联系。”林小满指着地图，“他们靠玉扣启动阵法，必须保持灵力同步。只要在他们汇合前，把这条线切断，他们就会乱。”
慕容雪眼睛一亮：“你是说……用空间切割，打断他们的灵力传递？”
“对。”林小满点头，“裂空剑能做到。但需要三个点同时发力，形成压制。你们一人一边，我中间配合。”
李青阳挠头：“听着有点难，具体怎么做？”
林小满从仙府拿出三颗种子，黑褐色，表面有纹路。
“噬灵藤。”他说，“种下去会自己长，缠住靠近的人。虽然杀不死人，但能拖慢他们，打乱节奏。”
他把一颗种子给李青阳：“你去左峰，埋在隘口上面。等我信号，用雷符炸藤蔓，制造混乱。”
又给慕容雪一颗：“你去右翼，躲在岩壁后。看到敌人乱了，立刻出手，目标是带头的金丹修士。”
最后，他把裂空剑插在地上，双手结印，引动仙府之力。
地面轻轻震动，一圈淡金色的光纹扩散开来，连到三人脚下。
“小五行阵雏形。”他说，“以剑为中心，暂时锁住这片空间。他们要是想瞬移或遁地，会被弹出来。”
李青阳啧了一声：“你还藏着这一招？早说啊！”
“刚弄好。”林小满擦了擦汗，“时间加速用多了，仙府反应慢。这阵法撑不了多久，最多一炷香。”
“够了。”慕容雪拔出剑，寒气逼人，“一炷香，足够我砍翻三个。”
三人马上行动。
李青阳贴着山壁往上爬，手里拿着雷符，小声嘀咕：“希望别碰上熟人，上次把赵家那废物踹下山，现在见我都绕路走。”
慕容雪躲进右边岩缝，身影几乎看不见。她稳住呼吸，盯着通道，手指轻轻摸着剑。
林小满站在中间，手一直没离开剑柄。
他闭眼感应仙府。迷雾草的根还在伸展，敌人已经快到四十个，分成两队，正接近两个入口。其中一队更强，带头的气息很冷，应该是血影门高层。
“快了。”他低声说。
忽然，戒指又震了一下。
不是警报，是提示——噬灵藤种子已经激活，开始生长。
但他眉头却皱起来。
“不对。”
他蹲下抓了把土。土比刚才松，颜色也浅了些。
“有人动过这里。”他说。
慕容雪马上回应：“我没碰。”
“我也离得远。”李青阳在高处喊。
林小满盯着地面，扯出一段藤蔓。原本黑色的茎，现在发灰，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有毒。”他说，“不是自然的，是人为撒的药粉，专门对付植物类灵植。”
“谁干的？”李青阳紧张，“他们知道我们要埋伏？”
“不一定。”林小满把藤蔓收回仙府，“可能是他们之前留下的防御手段。但我们不能指望藤蔓完全起作用。”
他想了想，从戒指里拿出三张符纸，扔给两人。
“换计划。这是幻音符，能模仿脚步声和喊杀声。你们找个高处，轮流使用，做出大军来了的样子。他们刚集合，心里不稳，听到后面有动静，肯定会乱。”
李青阳一听，立马笑出声，眼睛眯成缝，一拍大腿：“这招太损了！可我就爱这种！”
“记住。”林小满盯着他，“别贪。一次放两张，隔半刻钟。太密容易穿帮。”
“明白！”李青阳麻利地爬上石头，找了个看得清的位置蹲下。
慕容雪也换了地方，往旁边移了十步，更隐蔽。
林小满神情严肃，双脚站稳，双手快速结印，嘴里念咒。空气微微波动，一圈淡金色光纹升起，慢慢扩散。这光比刚才暗些，但还稳稳罩着这片地。
他抬头看天。
云很厚，风停了。
这种天气最适合偷袭。
他深吸一口气，手按在剑上。
“来吧。”他说。
就在这时，左前方的毒瘴突然翻滚。
一道黑影从雾中走出，脚落地时，地面裂开一条缝。
第二人、第三人接连出现，步伐一致，气息相连。
林小满瞳孔一缩。
“带头的是元婴。”
他立刻传音：“李青阳，放第一波声音。慕容雪，准备动手。”
话还没说完，右翼也传来震动。
另一队人从另一条路靠近，人更多，但气势弱些。
“分兵了。”他冷笑，“还想声东击西？”
他抬起手，准备催动剑意。
可就在这一刻，戒指突然发烫。
仙府发出强烈警告——
危险不在前面，在背后！
他猛地回头。
身后岩壁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一道缝，只有一指宽，却很深。一缕黑烟正慢慢冒出来，带着腐烂的气息。
而这股气息，和玉扣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