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刮过石头的声音刚停，林小满的手指动了一下。
他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把裂空古剑压得更紧。那股阴冷的气息还在靠近，让人心里发慌。
可他的呼吸慢慢稳了下来。
刚才那种快要突破的感觉还在。就像种子埋进土里，就差一点力气就能发芽。他不能乱，也不能停下。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是偷偷摸摸的，也不是来偷袭的。是熟人来了，走路很稳。
门开了。
苏婉儿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玉盒。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到林小满时，眼神顿了一下。
“你还坐着。”她说。
林小满看了她一眼，“外面有东西。”
“我知道。”她走到阵法边，把玉盒放在石台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一排凝元丹。她又拿出一支香，插进角落的小炉里。
火光一闪，香味散出来，有点刺鼻。
苏婉儿皱眉：“你识海已经堵了。再这样硬撑，根基会坏。”
林小满不说话。他知道她说得对，他也快撑不住了。
但他不能停。
苏婉儿看着他问：“你在怕什么？”
“不是怕。”他说，“是不敢赌。我要是走火入魔，族人怎么办？你们怎么办？”
苏婉儿冷笑：“所以你就一个人扛？扛到经脉断了，让我们收尸？”
林小满闭上眼。
“我不是……”
“别说了。”她打断他，“柳如烟刚传信来。松林外那股气息只是残影，不是真人。血影门那个金丹长老半个月前就被慕容雪杀了。现在来的只是一点余气，撑不过一会儿。”
林小满睁眼：“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商会三天前的情报。”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北岭那边出事了。王家旧部被拉拢，赵家残党也在集合。他们想趁你闭关没成的时候动手。就是想逼你提前出来，在乱中占便宜。”
林小满盯着那张纸，脑子转得飞快。
原来是这样。
敌人不是强，是急了。
他刚要开口，角落里光影一闪。
柳如烟出现了。
她站在阴影里，身形比以前淡了些，像雾化的人。她没走近，抬手拉出一根细丝，连到林小满戒指上的藤蔓上。
她声音轻但清楚：“我已经把魂识接进预警网。只要有动静，我能提前十息发现。”
“你只管冲关，我在守着。”
林小满心头一震。
这等于拿她的魂魄冒险。要是出事，她会第一个崩溃。
“太危险。”他说。
“还没你卡在瓶颈上死撑危险。”柳如烟说，“你是主心骨。你倒了，林家就完了。”
话刚说完，外面“轰”地一声响。
第二重阵门被人踹开。
慕容雪大步走进来。她铠甲上有血，手里握着半截断刀，刀尖垂地，明显刚打完一场。她走到林小满面前，蹲下身子，盯着他，语气急：“听说你不敢冲了？这不像你。真被这点事吓住了？”
林小满看着她。
她眼睛很亮，像有火在烧。
“你不该来。”他说。
“我偏要来。”她一笑，“当年你把我从奴役坊救出来，我说过——这条命归你了。现在轮到我护你。”
苏婉儿走过来，站到左边：“情报我来管。经济线已经断了北岭的补给，他们撑不了几天。”
柳如烟飘到右边，魂丝连着藤蔓：“感知我来盯，十息预警，不会误事。”
慕容雪一掌拍地：“战力我来扛。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灭一群。”
三人围着他，把他护在中间。
林小满低头看自己的手。
刚才的犹豫、压力、怀疑，一点点退下去了。
他忽然笑了。
笑得有点涩，但很真实。
“行啊。”他说，“这一关，我不再一个人冲。”
他重新盘腿坐好，双手结印，灵力从丹田升起。
他运转功法，引导灵力走奇经八脉。第一圈，灵力通顺，丹田微震；第二圈，气旋开始成形；第三圈，气旋加快。
第四圈快完成时，戒指突然发烫。
不是预警那种热，是里面在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撞。
他睁眼。
苏婉儿也发现了，眉头一皱：“仙府有反应？”
柳如烟立刻回应：“不是外敌，是本源之力在动。”
慕容雪握紧断刀：“是不是界源珠？”
林小满摇头：“不像。”
他看着戒指，震动越来越强，像是催他往前冲。
他咬牙，闭眼，继续运转。
第五圈，灵力狠狠撞向瓶颈。
咔。
一声轻响，在丹田深处响起。
裂缝出现了。
那层挡住路的墙，终于裂了一道口子。
只要再用力，就能破！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灵力，准备一举突破。
这时，洞府外传来闷响。
结界晃了一下。
有人碰到了防御阵。
不是强攻，是试探。
林小满没睁眼，也没停。
苏婉儿抬手，在空中画了几道符，加固阵法。
柳如烟的魂丝绷直了。
“来了三个，穿黑袍，戴面具，气息藏得很深。”
慕容雪站起来，拔出半寸刀。
“让他们试试。”
林小满的灵力冲到瓶颈最窄处。
只要再进一步，就能突破。
他的手指发抖，额头出汗。
苏婉儿盯着玉盒，随时准备递丹药。
柳如烟的魂体泛起光，预警时间从十息变成九息。
慕容雪往前一步，挡在阵门前。
外面的脚步声停了。
像是在观察。
林小满的灵力猛地一震。
咔！
瓶颈碎了。
筑基中期，成了。
就在林小满突破的瞬间，戒指震动得更厉害了。一股陌生的力量好像要冲出来。同时，洞府外的寒意也变强了。更大的危险，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