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他咬紧牙关,忍着痛用灵力压住伤势。他随便包扎了伤口,立刻跳上飞舟往林家赶。
飞舟刚停下,他就跳了下来。右臂还在流血,但他没有管,直接冲进大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一沉。山门塌了一半,石头乱七八糟堆在地上。灵植园被翻得一片狼藉,灵草东倒西歪,有的已经烂了。丹坊烧成了黑柱子,空气里都是焦味。
几个族人缩在墙角,眼神发直,嘴里说着听不清的话。
他知道,这些人中了邪术。
他走到丹坊废墟前,掏出一个布袋。里面是几株发光的草药——变异清心草。这是他在飞舟上用仙府种出来的最后一批。
没有丹炉,他就用裂空古剑在地上划了三个圈,把破掉的鼎片放进去当锅。他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药材里,再用仙府的力量催动。
手掌冒出火,点燃了第一炉药。
很快,一股特别的药香飘了出来。这味道有点刺,像是能钻进脑子。靠得近的几个族人突然抖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看向他。
第一炉炼出九颗丹药。他没停,马上开始第二炉。
一个年轻弟子摇晃着走过来,伸手想碰鼎。林小满一把推开他:“别碰,还没好。”
那人眼神浑浊,嘴里嘟囔着怪话,像被谁控制了一样。林小满皱眉,抓起一颗刚出炉的丹药塞进他嘴里,一只手按住他的头,不让他吐。
几秒后,那弟子咳了两声,吐出一口黑血,软倒在地。可当他睁开眼时,眼神清楚了。
“少……少主?”他认出林小满,声音发抖,“我刚才……好像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林小满点头:“你现在没事了。”
第三炉药炼完时,天亮了。他满头大汗,右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一直往外渗。他把三十六颗破邪丹装进玉瓶,转身走向祖屋。
爷爷林玄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呼吸很弱。林小满坐在床边,轻轻掰开他的嘴,放进一颗丹药,用自己的血化开,一点点喂进去。
过了一会儿,老人突然咳嗽起来,喷出一大口黑血。接着,他睁开了眼,看了几秒,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小满……”他声音沙哑,“你回来了。”
林小满鼻子一酸,但没让眼泪流下来。他点头:“我在。”
林玄想坐起来,林小满赶紧扶住他。老人看着外面的废墟,拳头慢慢握紧:“他们杀了震海的妻子,烧了兰儿的灵田……忠叔那个叛徒,勾结外人,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林小满低声说:“他已经死了。”
林玄喘了口气,盯着孙子的右臂:“你受伤了。”
“没事。”林小满站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大家醒过来。”
他拿着玉瓶走出祖屋,站到院子中间的断石上,大声喊:“所有还能动的人,到这里来!”
一开始没人动。过了一会儿,林福拄着拐杖走出来,后面跟着七八个神情恍惚的族人。他们走路不稳,像是刚从梦里醒来。
林小满走过去,一个个把发光的破邪丹递到他们手里。有人接过就吃了;也有人死死捏着药丸,不敢吃。
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满脸害怕地看着药,摇头说:“我不信……你们是不是想毒我们?”
林小满一句话不说,当着她的面吞下一粒药。然后卷起袖子,露出流血的右臂:“我要害你们,何必自己先吃?这一路回来,我的伤都没顾上治。”
女人看着他手臂上的血,终于松了手。林小满把药放进她手里,又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小孩吃药后抽搐起来,他立刻运功护住心脉,直到呼吸平稳。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一个少年吃完药突然哭了:“我娘被他们拖走了……我明明看见了,可我当时动不了,也喊不出来……”
林小满拍拍他的肩:“现在能动了,也能喊了。你想怎么办?”
少年抹着眼泪,带着哭腔说:“我要报仇!我要救回我娘!”
林小满看着他,眼神坚定:“好。有这股劲,我们一起为你娘讨公道!”
这时,林震海拄着拐杖走出来,脸上有刀疤,衣服也没换。他站到林小满身边,大声说:“我林家从没低头过!今天倒了,明天也要站着重建!还有谁愿意拿刀,跟我守家门?”
没人说话。
几秒后,一个老执事弯腰捡起地上的断剑,“咔”一声插进土里:“我跟!”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有人搬石头垒墙,有人从废墟里找武器。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把扫帚绑上铁片,当成枪用。
林小满站在高处,看着这群人重新挺起腰。他举起最后一瓶破邪丹,声音传遍院子:“这药救不活死人,也变不回房子。但它能让我们的脑子清醒,让我们记住是谁毁了这里!”
他顿了顿,撕开衣袖,露出流血的手臂:“我伤没好,但我站在这里。你们要是怕,现在可以走。但如果还想保住这个家,那就拿起东西,跟我干!”
话音落下,林震海第一个举起武器。
紧接着,几十个族人站成一排。有人拿刀,有人拿棍,有人只有石头。但他们的眼神不再散,全都盯着远处的山林。
远处传来鼓声。
咚——
咚——
咚——
接着是一阵狂笑:“林家的小崽子们,交出林小满,给你们留个全尸!”
笑声很凶,充满恶意,像他们已经是死人。一群穿得奇怪的人从山林里走出来,身上有难闻的味道,眼里全是贪婪和狠。队伍后面,隐约有个高大的身影,围着黑雾,那股压迫感让林家人忍不住后退。
听到叫阵,林家人脸色变了。几个年轻人瞪着眼,握紧武器,气得发抖,恨不得冲出去拼命。林小满皱眉,眼里闪过冷光。他低声对林震海说:“这一战躲不掉了。先稳住大家,看情况动手。”林震海用力点头:“少主放心,哪怕只剩一个人,我们也不退!”
林小满拔出裂空古剑,剑尖点地。他站在前院最高的石头上,身后是刚刚站起来的族人。
鼓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