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密室门口,手还很烫,符纸烧完留下的灰还在指尖。界源珠贴在掌心,突然闪出一道红光,像有人看了他一眼。
他立刻转身,手指一弹,把桌上的朱砂瓶全收进戒指里。手腕一翻,掐断了三根细线。那是传讯用的灵线,连着坊市的消息阵法,现在被他直接拆了。
仙府不能出事。
他走出密室,脚步踩在石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族人们坐在外面休息,有的闭着眼调息,有的在给孩子喂丹药,还有人在小声说话,一边说一边看他。
“小满哥出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大家马上安静下来。
林小满看一圈,声音不大但很清楚:“听好了。我们活下来了,敌人没死。他们知道我在哪,也可能知道你们在哪。”
众人脸色变了。
一个年轻人问:“可我们不是进了仙府吗?这里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小满没回答。他抬起左手,手指一弹,一道光飞出来,在空中变成一段画面:黑色宫殿升起,星星倒转,地面裂开,冒出暗红色的雾。
“看到了吗?”他说,“这不是普通的打架。是有人想毁掉整个修仙界。如果让他们成功,不只是我们修士会死,凡人住的城市也会变成废地,什么都长不出来。”
没人再说话。
一个小孩子吓哭了,钻进妈妈怀里。大人们也害怕,但他们明白了,进仙府不是结束,只是换了个地方战斗。
林小满走到中间的平台前,抬手一扬,一张图浮在空中。那是仙府的防御阵图,能看清里面和外面的布置。
里面一层层金光,都是强的禁制。可外面呢?只有一层薄雾一样的屏障,加上几道简单的符纹,根本挡不住人。
“问题就在这。”他指着图说,“好东西都在里面,外面没人管。要是有高手闯进来,大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三长老林震海皱眉:“可我们都不会阵法。你爷爷以前会画符,现在伤还没好,力气也不够。”
“我不指望你们懂。”林小满说,“但我可以教。这次不是我一个人做,是大家一起做。”
他马上安排任务。所有炼气期以上的族人分成三组:第一组清理边界杂物,准备布阵;第二组由林岳夫妇带队,提炼符引材料;第三组跟着他,负责埋阵基石。
“我们要改外层护盾。”他在地上画了九个点,“用从幽冥教抢来的碎片做核心,加上‘九幽镇魂阵’的纹路,让护盾能认出邪气,还能自己反击。”
有人听不懂,他也不多讲,直接动手。
第一块石头埋下时,他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石头亮起青光,和仙府连上了。
“记住,每个点都要用林家的血。这不是冷冰冰的阵,是要和我们的命连在一起的东西。”
族人们开始干活。
有人搬石头,有人挖坑,有人递材料。苏兰带几个女人,用一种灵植的根编成网,埋进土里当感应层。那种藤蔓能感觉到风吹草动。
林小满一边指挥,一边检查每一条连接。每点亮一个点,地上就有光纹延伸出去,像夜里的一条光路。
中途,林玄拄着拐杖来了。
老人脸色白,但眼神清楚。“你要改防御?”他看了看四周,“老七留下的阵太弱,早该换了。”
林小满点头:“爷爷,您来得正好。我想加一个‘血契共鸣’,哪个点破了,别的点能马上知道。”
林玄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张旧符纸。“这是我以前画的一种联动符,怕耗太大一直没用。现在……可以用。”
两人蹲在地上画符,把新纹路接到主阵眼上。完成后,地上的光纹颜色变深了。
天快黑时,最后一个点也完成了。
林小满站上高台,双手结印,把灵力打进中枢。一瞬间,所有光纹一起亮起,形成一个大圈,把外围安全区包住了。
风吹过来,空气中有轻微的嗡嗡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运行。
“成了。”他轻声说。
下面的人抬头看着,脸上有了安心的样子。几个孩子笑着跑起来,踩在刚铺好的草地上。
林小满却没放松。
他低头看手里的界源珠,珠子表面平静,但他总觉得不对。刚才最后一个点激活时,珠子好像轻轻抖了一下,太快了,他以为是错觉。
他用神识探过去,发现有点阻力,像里面多了什么东西挡住。
“难道……”他皱眉。
这时,脚步声传来。林震海急匆匆走来,手里抓着一块玉符,脸色很难看。
“小满,出事了!”他压低声音,“刚才测试警戒范围,东南角的守御藤突然动了,可那边什么都没有,怎么回事?”
林小满接过玉符,画面里一根藤在晃,很剧烈。周围灵气正常,温度正常,连鸟都没有。
他看了几秒,发现藤不是乱动,是有节奏地抽,像在回应什么。
“它不是报警。”他声音低了,“是在回应。”
林震海听不懂:“回应谁?”
林小满没说话,转身往仙府深处走。越走越快,直奔秘库。
就在他要走进光幕时,界源珠突然发烫。
他停下了。
珠子表面,一道细裂痕边上,渗出一点暗红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