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还在响,红色的光在大厅里扫来扫去。林小满站在塌陷的坑边,肩膀上的血已经把衣服染红了一大片。他没管威伤口,一手扶着柳如烟,另一手紧紧抓着古剑,手指都发白了。
五个执事围成半圈,手里拿着拘魂链,慢慢转动。破灵钉闪着黑光,尖上滴下一滴液体,落到地上发出“嘶”的一声。
“你跑不掉的。”为首的执事冷笑,“仙府再厉害,你也只是元婴初期,耗都能把你耗死。”
林小满没说话。他低头看了看柳如烟,她靠在他怀里,呼吸很弱,耳后的银针断了一根,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她的手指还在动,想结印,可刚聚起来的灵气就被破灵钉打散了。
不能再等了。
他闭上眼睛,戒指里的仙府猛地一震。时间加速百倍的秘术本来是用来提升反应速度的,不是用来疗伤的。但他把这股力量压进神经,让脑子变得极快。
他在心里算了三次:往左冲会被链条缠住,后退会撞上残余的能量流,正面打的话撑不过十招。
只有一次机会。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戒指上。仙府的力量涌出来,一道虚影从他身上分离,站在原地,拿着古剑,眼神冰冷。
虚界投影,成功了。
执事们一愣。两个人立刻扑向虚影,拘魂链呼啸而出。链子砸在虚影上,竟然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火星四溅。
就是现在!
林小满本体已经绕到大厅中央,躲在能量枢纽的残骸后面。这里还有星陨之力外泄,阴气重,能遮住他的气息。他从戒指里拿出一段阴吸藤根须,塞进破裂的管线。
“长!”他低声喊。
藤蔓立刻膨胀,像活的一样缠上主控柱。这是仙府培育的变异种,专门吃阴气。现在吸到邪修阵法留下的能量,长得飞快。
嗡——
柱子开始震动,顶部的岩石出现裂缝。
两个追虚影的执事察觉不对,刚回头,林小满已经召回古剑。剑锋轻轻一划,通风井上方的夹层出现一道裂缝,不大,只够一个人过。
但他不是要逃。
他是想引人注意。
裂缝刚开,一股气流从上面灌下来。执事们抬头,以为有人下来了。
“小心!”头目大喊。
所有人目光都往上看了那么一下。
就这一下。
阴吸藤吸足了能量,内部压力达到极限。
轰!
黑雾炸开,像一团墨汁喷向四周。空气里全是阴气颗粒,看不清东西,神识也被干扰。
林小满早就屏住呼吸,靠着仙府的提示判断方向,一把抱起柳如烟,滚进西侧塌陷的坑道。碎石落下,刚好盖住了入口。
“咳……”柳如烟呛了一口灰,睁不开眼。
“别出声。”林小满压低声音,“他们马上会搜过来。”
外面果然传来脚步声。执事们在黑雾里乱跑,有人被藤蔓抽中,惨叫一声。
“是陷阱!”有人吼,“他们在西边!”
三个人转身冲向塌陷区。林小满眼神一冷,突然站起来,故意露出半边身子。
“婉儿!信号发出去了!”他大声喊。
“苏婉儿?”一个执事一愣,“她来了?”
“别信!”头目大喝,“是骗人的!”
可已经晚了。三个人已经冲过去想堵出口。林小满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抬手,古剑飞出,直斩支撑柱。那柱子本来就被炸松了,又被符咒余波侵蚀过,剑一碰,轰然倒塌。
哗啦——
上面的实验台塌了下来,土石砸下,正好压中三人。一个肩膀被压住,动不了;另一个被埋到腰;第三个滚出来,满脸是血。
黑雾慢慢散开。
头目看清情况,脸色铁青:“你们两个守住通道!我去亲手杀了他!”
他提着破灵钉冲过来,另外两人守住两边。
林小满背靠岩壁,呼吸有点急。刚才那一连串动作消耗太多灵力,手臂上的伤也开始发麻。他低头看柳如烟,她嘴唇发紫,整个人靠着他,几乎抬不起头。
“撑住。”他说。
“我没事。”她声音很小,“还能听……只要还有一根针。”
她从袖子里摸出最后一根银针,手在抖,还是插进了太阳穴。
林小满心里一紧。再这样下去,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但现在没得选。
他握紧古剑,盯着逼近的头目。对方修为比他高半阶,又是执事级战力,硬拼肯定输。
必须再想办法。
他忽然笑了:“你知道王家王厉吗?”
头目一怔:“那个废物?怎么了?”
头目顿时大怒,脸上青筋暴起,嘴里怒吼,手中破灵钉带着黑色煞气直刺而来。林小满眼神一凝,不退反进,古剑横扫,“当”的一声挡住一击。接着两人快速交手,招招狠辣,火花四溅。
另一边,两个守卫想绕到后面偷袭。柳如烟突然睁眼,银针微微一颤,一道微弱的神识波扫出。“左边三步,蹲下。”她低声说。
林小满立刻照做。一道拘魂链擦着他头顶飞过,钉进岩壁。
“右边,跳。”她又说。
他跳起,躲过第二击。
头目越打越怒:“一个废人还敢指挥?!”
他猛劈一记,破灵钉带起黑风。林小满被迫后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
柳如烟拔下银针,狠狠扎进地面。她用最后一点魂力启动心魂引残印,虽然不能偷信息,但能短暂干扰神识。
头目动作一顿,眼前出现幻象——一个穿白衣的女人站在火里,伸手叫他的名字。
“娘……?”他失神一秒。
林小满抓住机会,古剑疾刺,剑尖划过他手臂,带出一串血珠。
“你——!”头目回神,怒不可遏。
林小满不恋战。他转身抱起柳如烟,冲向坑道深处。那里有条废弃排水渠,是他之前用藤探出来的路。
“追!”头目怒吼。
两个守卫跟上,头目紧跟其后。
排水渠很窄,只能爬行。林小满一手护着柳如烟,一手撑地往前爬。身后传来骂声和撞击声。
爬了十几丈,前面出现岔口。他记得左边通旧矿道,右边是死路。
正要往左拐,柳如烟突然抓住他手腕。
“停。”她声音虚弱,“右边……有东西。”
林小满停下。他没问为什么,他信她。
他趴下,耳朵贴着岩壁。几秒后,听到轻微震动——像是机器在运行。
右边不是死路,是有隐藏区域。
他调头往右爬。身后追兵到了岔口,脚步停了一下,然后往左边去了。
林小满松了口气,加快速度。
终于,前面出现一扇铁门,锈得很厉害,但门缝里透出一点蓝光。
他伸手推门,推不动。
“门被封死了。”他皱眉。
柳如烟靠在他肩上,喘着气:“门后……有阵法波动……可能是控制室。”
林小满看向古剑。剑身轻轻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手,把古剑贴上门缝,开始切割。金属摩擦发出刺耳声,火花四溅。
切到一半,门内突然响起机械音:
“检测到非法入侵,启动清除程序。”
林小满瞳孔一缩。
头顶岩层裂开,三具黑色傀儡落下,手里拿着双刃,眼睛泛红光。
他脸色一变,立刻把柳如烟拉到身后,低声说:“别怕,有我在。”同时横剑在前,摆出防御姿势。三具傀儡落地,围成三角形,红着眼睛,发出冰冷的嘶吼。
第一具冲上来,双刃交叉劈下。林小满侧身躲开,剑挑断它一条手臂。但第二具已到背后,刀直砍脖子。
他来不及回头。
千钧一发之际,柳如烟心里一紧,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帮到他。她拼尽最后力气,抬手甩出最后一根银针。针像闪电一样刺进傀儡眼眶,卡住关节。那傀儡瞬间僵住,刀偏了半寸。针一出手,她整个人软了,身子晃了晃。
刀擦过林小满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他反手一剑,劈开傀儡脑袋。
第三具傀儡跳起,双刃合拢,要把他砍成两半。
林小满咬牙,高举古剑,硬接一击。巨力震得他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傀儡居高临下,第二击就要落下。
他抬头,眼里没有害怕,只有战斗的决心。
“想杀我?”他冷笑,“你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