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肋骨很疼，疼得像有人拿刀在刮他的骨头。每次痛起来，他都差点喘不上气。他咬紧牙，没去看伤口，只是一只手死死抓着裂空古剑的剑柄。剑柄上有血，很滑，但他的手没有松开。
赵文昭站在一块碎掉的石碑上，样子很吓人。他咧嘴笑，露出又白又尖的牙齿。他摊开手，掌心有个黑色的印记在转，还在动，看起来很邪门。厉无咎浮在半空中，手指轻轻碰了下人皮鼓。鼓还没响，空气却已经开始抖。
林小满冷笑一声，声音很冷：“你算什么？连自己家族都保不住的人，还敢说报仇？真可笑。”
话刚说完，赵文昭就不见了。下一秒，一道黑影从左边冲过来，手里短刃直刺林小满的喉咙。
林小满早就防着他。他脚一蹬，往后跳开，同时用力一震仙府戒指。三株枯死的净魂藤已经变成灰，但粉末还在。这些灰飞起来，在空中留下淡淡的光。
赵文昭的身影一下子就被照了出来。
“苏婉儿！”林小满大喊。
苏婉儿脸色变了，立刻把一枚发光的玉简插进地面。瞬间，一股灵力扩散开来。联盟每个队长手里的传音玉符都亮了，传出急促的声音：“盾阵向前走十步，稳住！弓手马上盯住北边三百丈高的地方，准备射！浮空梭立刻起飞，压住施法的人，不准耽误！”
慕容雪眼神一冷，脚一踩地，浮空梭像箭一样冲出去，直奔云层。她双手握剑，手腕一抖，一道剑气划过天空，像彩虹一样劈向厉无咎。
厉无咎哼了一声，鼓声响起。两具金丹后期的血傀突然出现，挡在慕容雪前面。她不退，反而往前冲。第一剑砍断手臂，第二剑劈开胸口，第三剑直接削掉脑袋。
血雾炸开时，她借力跳开，剑尖指向厉无咎：“你就这点本事？”
厉无咎脸不变色，手指又放在鼓面上。这次他没敲，闭上眼，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动。
柳如烟猛地睁眼，脸色很难看：“不好！他要炸三具血傀！魂雾要来了！所有人快屏住呼吸，别让气息乱跑，沾上魂雾会出大事！”
她话刚说完，三道血影轰地炸开。黑雾很快盖住整个战场，什么都看不见。空气里有股臭味，闻久了头会晕。
“听鼓声！”苏婉儿大声喊，“鼓每三下停一次，第四下反击！按我说的做！”
她说一句，玉简就闪一下光。
“躲！”
所有人一起后退，盾阵缩紧。
“再躲！”
第二次后退，动作整齐。
“打——！”
盾阵猛地推出，万箭齐发，声音撕破黑雾。浮空梭从天上冲下来，慕容雪一剑砍中厉无咎的鼓槌。
咔嚓！
鼓槌断了，鼓声没了。
厉无咎眼睛一缩，还没反应过来，林小满已经冲出黑雾。他脚下踩着一点青光，速度快得惊人，一下就到了赵文昭面前。
裂空古剑横着扫过去，空间裂开一条缝，挡住赵文昭的退路。
“你跑不掉。”林小满低声说。
赵文昭咬牙，举刀刺过去。林小满一闪，躲开了。剑顺势划过对方手臂，血喷出来。
“啊——！”赵文昭叫了一声，踉跄后退。
林小满不给他机会，一剑逼得他跪在地上，剑尖顶住他的脖子。
“说，背后是谁？”
赵文昭笑着，笑得很疯：“你以为……这就完了？”
林小满眼神变冷，正要问，忽然抬头。
天上不对劲。
厉无咎双眼通红，胸口出现一道奇怪的纹路，九条黑线绕着心脏。他双手合十，嘴里念起古老的咒语。
“万魂噬主……开启！”
天变了。一股大力从他身上爆发，周围的灵气全被吸进去，地面裂开。这是拼死的招。
“不行！”柳如烟脸色发白，“这招要是成了，整个山门都会被吞掉！”
林小满眼神一沉，立刻催动界源珠。
嗡——
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展开，罩住很大一片地方。时间好像慢了，厉无咎的动作也变慢，结印的速度明显迟缓。
“就是现在！”林小满大吼。
慕容雪从天上冲下来，落在他身边。两人举起剑，灵力连在一起，变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剑光。
“裂空·永恒！”
剑光撕开天空，带着毁灭的力量刺进厉无咎胸口。空间崩裂，气浪翻滚，高台剧烈摇晃。
厉无咎身体被穿透，元神震动，惨叫一声。尸体还没落地，就被界源珠的力量卷进裂缝，封住了。
战场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傻了。
直到林小满转身，看向赵文昭。
赵文昭还想动，柳如烟已经出手。她催动魂网，几根透明的丝线从虚空中缠出来，紧紧锁住赵文昭的神识。
苏婉儿上前一步，甩出一张封灵符，正好钉进赵文昭头顶。
“噗”的一声，赵文昭全身灵力散掉，修为没了，倒在地上。
“抓起来。”林小满说，“关进地牢。”
两个白家的人立刻上来，拖走赵文昭。
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有人喊了一声：“林盟主！”
声音不大，但像是点着了火。
“林盟主！林盟主！林盟主！”
叫声越来越多，响遍整个山门。联盟的人放下武器，单膝跪地，齐声大喊。
林小满站在高台中间，把裂空古剑插进地面，稳住界源珠的波动。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天。
苏婉儿走到他左后方，拿着玉简，小声报战况。柳如烟靠着仙府的青光，闭眼休息，身体微微发抖。慕容雪收剑回鞘，浮空梭慢慢落下，站到他右前方，盯着战场，确认有没有漏掉敌人。
风吹起破旗，哗啦啦响。
林小满抬起左手，轻轻碰了下肋骨的伤口。指尖沾了血。
他低头看了一眼。
血滴在界源珠上，很快被吸进去，珠子闪了一下暗光。
远处的天，原本是晴的，突然乌云密布。乌云翻滚，慢慢变成一只巨大的眼睛，闪着幽光，像是带着恨意，正缓缓睁开，死死盯着这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