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照在密室门上。林小满从里面走出来，脚步有点沉，但走得稳。他手里紧紧抓着一块玉牒，手指发白，像是怕它掉了一样。他眉头皱着，脸上很累，脑袋里还在疼，一阵一阵的，像有人拿锤子敲，可他没停下。
走廊上有几个族人正搬药材箱，看见他赶紧让路。有人小声叫了句“少主”，声音不大，带着点试探。
林小满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灵植园烧了，丹坊也炸了，林家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大家走路低头，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他回来了，还带了新东西，有人盼着能好起来，也有人怕是白忙一场。
他直接去了炼丹坊。
林岳在清点药材，苏兰在记账。两人抬头看到他进来。
“东西好了。”林小满把玉牒放在桌上，“功法、丹方、育种术都在里面，你们看看。”
林岳没说话，立刻用神识读内容。苏兰凑过去看了一眼，呼吸一停。
“这是《九壤育生术》？老祖留下的完整版？”
“对。”林小满点头，“不是残本，是全的。按这个方法，低阶灵草也能变强，长得快七成。”
苏兰手一抖，笔掉了。
林岳看完最后一段，抬头说：“聚元固本丹……材料都是常见的，效果比外面的好很多。要是能稳定出丹，族里炼气期卡瓶颈的人就能有救了。”
“还有。”林小满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我改了个引气诀，可以一群人一起练。十个人一起，能互相拉灵气，不容易出错。”
林岳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突然起身走到炼丹炉前，掀开炉盖。
“今天就试第一炉。”
苏兰也动了。她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喊：“我去准备种子！三号田翻土，所有人去灵植园集合！”
消息传得很快。
不到一个时辰，炼丹坊外站满了人。有人腿还没好，拄着拐也来了。他们不说话，就站在外面，看着炉火燃起来。
林岳管火候，林小满站在旁边护法。他把手贴在炉壁上，慢慢输入灵力。火焰颜色变了，从橙红变成淡青。
“成了。”林岳低声说。
开炉时，九颗丹药滚进盘子，表面发光，药香立刻散开。
三个炼气中期的族人当场吃了。半个时辰后，一人睁眼：“我……我能感觉到灵气顺了！以前运转总堵，现在通了！”
人群乱了。
有人哭了，有人跪下磕头。一个老修士摸着丹药盘，声音发抖：“林家……还有丹吃……还有丹吃啊……”
当天下午，灵植园。
苏兰带人去三号田划地。林小满蹲下，亲手把第一批种子埋进土里。这些是仙府培育的变异种，生命力很强。
“等会我来催一下。”他说。
他在田外布了个小阵法，启动仙府的时间加速。一圈光罩住三块试验田。
十二个时辰后，绿芽破土。
嫩叶展开，茎秆直立，在阳光下发亮。围观的人瞪大眼，有人伸手想碰，又缩回。
“活了……真的活了……”
苏兰站在田边，眼泪流下来。她蹲下去，手指轻轻碰了片叶子，像怕弄伤它。
第二天早上，全族大会。
林小满站在废墟搭的高台上，声音不大，但大家都听清了。
“从今天起，三项任务一起做。育苗计划，七天内完成一期复耕；丹药线，三天出第一批货；引气共修阵，今晚就开始搭。”
他顿了顿：“我不想听谁说做不到。我们被打垮过一次，不能再倒。”
台下没人说话。
接着，一个年轻人举手：“我报名守夜巡逻！”
“我管后勤！”
“我会刻阵纹，愿意帮忙！”
声音越来越多。
林小满连夜画了分工图，按年龄、修为、特长分组。青壮派搬东西、警戒，中年修士炼药育种，老人孩子送饭、递工具、照顾伤员。
第三天早上，晨议开始。
林小满坐在议事厅里，面前摆着进度表。各组长轮流汇报。
“一号田幼苗长势好，没病害。”
“第二批丹药材料已备齐，预计明天午时炉炉。”
“共修阵基座完成，只差最后一条灵脉接驳。”
他听着，点头，在纸上记重点。
苏兰走进来，手里拿着名单：“第一批报名集体修炼的，三十七人，最小十三岁，最大六十八。”
林小满接过名单看一眼：“今晚开始。先练小周天，重点是稳住气息。”
苏兰没走，看着他：“你两天没睡了。”
“没事。”他揉了揉太阳穴，“等这批人练出效果，大家才会信。”
她点点头，转身要走，又停下：“小满，谢谢你。”
林小满没抬头：“谢什么？这是我的家。”
重建比预想快。
第五天，三号田的灵植长到半尺高，叶片厚，灵气浓度远超普通种。
第六天，第二炉丹成，十一颗，药效稳。
第七天，引气共修阵第一次用。十名族人坐着，灵气流动形成共鸣，呼吸慢慢同步。
有人激动拍腿：“这感觉……比我一个人练十年都强！”
林小满站在阵外看着，脸上没表情，心里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一步成了。
晚上，他回密室，检查界源珠。最近它震动多了，好像和仙府深处某个地方有感应。
他刚拿出玉简残片，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少主！”是林岳的声音，“出事了！”
他拉开门：“怎么了？”
林小满眼神立刻变冷，像刀一样。他眯眼问：“谁传的？”
林岳被吓了一下，咽了口唾沫：“还不清楚是谁。但从昨天起，有几个外来的散修在附近转悠，鬼鬼祟祟的，我怀疑跟他们有关。”
外面突然有谣言传开，说林家炼的丹是假的，吃了会毁修行根基。这话传得快，已经有人听了不敢吃丹了。同时，灵植园也被泼脏水，说变异灵植是用邪法催的，活不过一个月。明显有人想毁林家。
林小满眼神一寒，心里明白：背后有人动手，想搞垮家族。他不知道是谁，但他不会让这事得逞。
他把纸条揉成团，扔进烛火。
火光一闪，纸灰飘起。
他转身进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断剑柄，上面有干掉的血迹。
林小满拿起剑柄，手指慢慢擦过那层血，眼神变得很深，很冷。他在心里问：这剑柄到底藏着什么？现在拿出来，能不能挡住这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