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摔在地上,耳朵嗡嗡响,脑袋很晕。火还在烧,皮肤疼得厉害,衣服破了,露出红肿的皮肉。他痛得直喘气,手指发抖,但还是把剑握紧了。指节发白,他咬牙撑着。
身体里有股力量乱冲,像要撕开他的骨头。他额头抵住岩石,汗刚冒出来就干了。他知道撑不了多久。再这样下去,他会自己爆开。
这时戒指震了一下。
不是之前那种猛撞,是一圈一圈的波动。空气都颤了颤。
赤炎蛟本来要喷火,尾巴抬起,肌肉绷紧。可那波动一过,它突然停住,眼睛眨了两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眼神有点疑惑。
林小满感觉到了。他没动,只悄悄抬眼看那头妖兽。
赤炎蛟停了几秒,鼻子喷气。它先看洞里,又看向林小满。眼神变了,不全是杀意,还有点别的,像是忌惮,又像认得他。
林小满心里一紧。
他忽然想到,仙府是上古的东西,他自己都不懂。这赤炎蛟能守龙血果这么久,肯定也不简单。它们之间,会不会有关系?
念头刚起,戒指又震了。
这次是暖流,顺着手指往上走。脑子清楚了一点。
他抓住机会,忍着痛撑起身。左臂断了,一用力就钻心地疼。但他还是单膝跪起,拄着剑站稳。
赤炎蛟立刻转头,死死盯着他。
林小满低头喘气,装得很虚。其时眼角扫过整条蛟身。鳞片发红,脊刺连到尾巴。脖子下面有一块颜色深,是环形纹路,微微凹进去。
那是逆鳞。妖兽唯一的弱点。破了就会重伤,甚至死。
他记下了位置。
他不急着动手。现在拼不过,硬打就是死。只能等机会,等它露出破绽。
他慢慢呼吸,把剩下的灵力压向丹田。不多,只够一次攻击。失败就没命了。
赤炎蛟往前走一步。
地面裂开,岩浆冒泡。它张嘴,喉咙亮起红光,比刚才更亮。
林小满知道,这是它的杀招。
他不动声色,手指摸了下戒指内侧。那里有个小坑,平时没用过。现在有点烫。
他用指甲划了一下。
咔。
一声轻响,在脑子里响起。
像有什么打开了。
戒指猛地震动,一股温和却深的力量涌出。不是打人,也不是防人,是压人。
赤炎蛟喉咙的红光闪了下,灭了一瞬。
它的身体僵住,尾巴垂下,眼睛眯了。
林小满睁大眼。
就是现在!
他抬头,双脚用力,从地上跳起。动作不快,但够近。右手握剑,左手飞快掏怀里,拿出一张皱符纸——爷爷林玄给的保命符,叫“引雷贴”,一直舍不得用。
他边冲边把符纸拍在剑背上。
裂空古剑一震,剑身出现雷纹。
赤炎蛟反应过来,吼了一声,想后退。
晚了。
林小满跳到空中,转身,剑从上劈下,目标是逆鳞下三寸。那里甲薄,是气血交汇处。
“给我——开!”
剑落下。
轰!
雷光炸开,有金属撕裂的声音。
血从蛟脖子侧面喷出,像手臂那么粗。赤炎蛟惨叫,身子猛甩,尾巴横扫过来。
林小满早准备好,落地就滚。躲开了致命一击。但他没力气了,滚一半停下,靠在岩壁上喘。
那边,赤炎蛟退了几步,前爪按伤口,血从指缝流。它盯着林小满,眼里是震惊和怒。
它第一次被人伤这么重。
林小满咧嘴笑,嘴角带血。
“原来你也不是无敌。”
他低头看剑。符纸烧成灰,飘走了。剑上的裂更深,快断了。
他不在乎。
他知道,胜负的机会来了。
赤炎蛟低吼,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地都在抖。它不再急,身子压低,像真正的猎手。
林小满靠着墙,慢慢站起来。腿发软,但他不坐。他知道只要倒下,就完了。
他抬手抹脸上的血和灰。然后把剑横在胸前,摆出最后的架势。
“来啊。”他说,“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倒。”
赤炎蛟停下,尘土扬起。它盯着林小满,林小满也看着它。两人对视,空气静了,大战一触即发。
突然,戒指又亮了。
这次不是震,不是波,是一幅画面在他脑中出现。
画里有座山,山顶有扇门。青铜做的,上面四个字:仙府归源。
接着一行小字:【回收程序重启,剩余时间:四十五小时】
林小满瞳孔一缩。
这不是警告。是一种召唤。
仙府告诉他,它不属于这里。它有任务,有终点。
现在,终点快到了。
他愣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赤炎蛟动了。
它全身燃起赤红火焰,尾巴像鞭子抽来,快得只剩影子。
林小满来不及想,只能举剑挡。
铛!
大力传来,他飞出去,撞上岩壁。胸口闷,一口血喷出。
剑差点掉了。
他单膝跪地,一手撑地,一手死握剑柄。虎口裂开,血顺着剑流下,落在地上滋滋响。
赤炎蛟站着,火没灭。它的眼神变了,不只是警惕或怒,还有点像人的情绪。
像……认出了谁。
它开口,声音低,不像吼,像说话:
“你身上……有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