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单膝跪地，右手撑着裂空古剑，左手按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虎口流出来，顺着剑身滑下，滴在发黑的石头上，发出“滋”的一声。
他低着头，呼吸很急，一下一下喘得厉害。每吸一口气都很难受，但他还是死死盯着赤炎蛟的前爪。他的眼睛里有一股狠劲，谁也看不懂。脸上还有他刚才吐出的血，红得很吓人。
赤炎蛟开口了，声音很低，像是从地下传来的：“你身上……有它的气息。”
它说话的时候眼神越来越凶，像是在确认什么。
林小满没说话。他悄悄把左脚往后挪了一点点，脚掌贴紧地面，像扎住了根。膝盖弯着，看起来站不稳，其实是在用力，准备动手。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刚才那一击让赤炎蛟起了疑心，不会再轻易冲上来。它现在想走近看看，弄清楚真相。而这，正是林小满等的机会。
赤炎蛟真的动了。它低下头，一步一步往前走。脚步轻，但地面还是微微震动。它不再喷火，尾巴也收了起来，好像怕吓跑林小满。
近了。十步。五步。
当它走到第三步时，突然停下。鼻子张大，用力吸气，像是在闻什么味道，又像是在蓄力。
林小满猛地抬头，双眼直盯赤炎蛟的眼睛，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
同时，他右手一推剑柄，整个人向后翻退。这不是逃跑。他借着岩石边上的凸起蹬地发力，身体在空中转了个方向，然后转身，剑尖朝下，像闪电一样刺向赤炎蛟脖子下面的逆鳞！
赤炎蛟瞳孔一缩，立刻感觉危险，想要后退。可已经晚了。
“嗤！”一声轻响，裂空古剑直接插进逆鳞下方三寸，整把剑都没入肉中。
“吼——！！！”赤炎蛟大叫起来，声音震得山谷都在抖。它的身体一下子绷紧，全身冒出火焰，周围的岩壁被烧红，碎石噼里啪啦往下掉。
林小满紧紧抓住剑柄，双脚踩在蛟龙脖子上，稳住自己。手臂发麻，骨头疼得像要断，但他一点也没松手。
剑插进去就不能中途拔出来。
这是爷爷教他的：杀蛟要一击到底，半途放手，反会被杀。
赤炎蛟开始疯狂扭动身体，想把他甩飞。林小满咬牙，左手快速抽出一根布条，缠住剑柄和手腕，打了个死结。
血顺着布条往下滴，但他笑了。
“你能守住龙血果，却守不住命。”
话刚说完，赤炎蛟突然低头，脑袋狠狠撞向地面。林小满胸口一闷，差点吐出血来。他赶紧松开左脚，翻身跳起，落在一块高处的石头上，但仍拉着剑不放。
这一撞没甩掉他，反而让剑插得更深。
逆鳞是妖兽的命门。一旦受伤，精血外泄，连脑子都会变糊涂。赤炎蛟的叫声变得混乱，眼神也开始发散。它踉跄后退，前腿发软，几乎要倒下。
林小满抓住时机，双脚连踩岩壁，再次跳起。这次他双手握剑，用力一拧！
“咔！”
一声脆响，不知道是剑骨断了，还是逆鳞碎了。
赤炎蛟还想站起来，但四肢已经不听使唤，像被什么东西捆住。最后，“轰”地一声倒在熔岩边上，扬起一片灰和热气。
林小满落地，膝盖一软，差点跪倒。他用手撑住剑，喘了几口气，才慢慢走到赤炎蛟头前，眼神有点复杂。
那双金色的眼睛还睁着，映着火光，但没了神，像两颗熄灭的星星。
它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涌出更多血，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林小满看着它，低声说：“我不是它，但我替它守这片山。”
说完，他慢慢拔出裂空古剑。剑身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裂缝多了几道，几乎要断。这一战太狠了。
他小心地把剑收回剑鞘，像放宝贝一样。然后转身，走向洞穴深处。
三株龙血果还在原地长着，扎根在石缝里，通体赤红，果皮上有细细的纹路，像会跳动的血管。他拿出一个玉盒，轻轻摘下果实，放进盒子里，再收进戒指。
做完这些，他站在洞口，望着外面。
天色暗，风沙吹起。回去的路很长，但他必须走。族里有人等他，丹药还没炼好，金丹还没结成。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骨头咯吱响，提醒他刚才有多累。左臂还在流血，伤口很深，得尽快处理。
正要走，戒指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提示音。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回应什么。
林小满立刻停下，皱紧眉头，盯着自己的手，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他记得这种感觉。上次出现，是在秘境深处，界源珠刚觉醒的时候。那种力量，他忘不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后传来一阵震动。
他猛地回头。
眼睛一下子睁大，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他立刻抽出裂空古剑，寒光一闪， ready to face what es next.
那巨大的身体缓缓抬起，眼睛重新亮起金光。但这一次，颜色更深，接近血红，里面全是怒火和仇恨。
它的嘴张开，传出的声音不再是低语，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
“找到你了……本源之子……这次，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