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德跪在地上，右臂断了，血被灵力封住，不流了。但他脸色很白，额头全是汗，牙齿打颤，不敢看林小满一眼。
林小满坐在丹炉前，右手结着法印，炉火还在烧，药香飘在空中。他的左手放在戒指上，仙府的灵气慢慢流入体内。他一边对抗心魔，一边控制火候，还要压制赵元德，压力很大。
他没有回头，声音不大，但很冷：“说，谁让你来的？”
赵元德咽了下口水：“我……我就想拿点灵石……没人指使我……”
林小满冷笑，指尖一动，一道细小的灵力钻进赵元德的伤口，像虫子在里面爬。
赵元德猛地弓起身子，闷哼一声，背上全湿了。
“你体内的阴气，和地火井冒出来的黑烟一样。”林小满说，“这种阴属性的灵力，天剑门没人会。只有血影门才有。你还敢说你没和他们联系？”
赵元德咬紧牙，嘴唇都咬破了，还是不说。
林小满眼神一冷，加大灵力。那股力量冲进经脉，直奔丹田。
“啊！”赵元德抽搐起来，脸上青筋暴起，“别！停下！”
“那就说实话。”林小满淡淡道，“你现在说，还能活。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赵元德身体一僵，脸色灰了，眼里全是绝望。
“是……是血影门主……”他终于开口，声音发抖，“三天前，他在梦里对我说话……说只要我毁掉这炉九转金丹，就帮我筑基，给我真传功法……”
林小满眯眼：“梦里说话？”
“对……他说他会‘隔空种念’，能把念头放进我心里……我不信，后来他给了我一瓶伪灵液……我用了之后，修为真的涨了……我就信了……”
林小满沉默几秒，忽然笑了，笑得很轻。
“你真傻。”他说，“你以为他真帮你？那种伪灵液喝多了会烂经脉，撑不过三天。他是想用你搞乱炼丹，再把你丢掉。”
赵元德浑身一震，脸垮了。
“我……我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林小满站起来，右手还结着印，左手一挥，一张符纸飞出，贴在赵元德额头上。
符纸亮了一下，浮现出一行红字——正是梦里听到的话。
林小满收起符纸，冷冷说：“证据有了。”
赵元德瘫在地上，眼神空了，不动了。
林小满看了眼丹炉旁的玉牌，数字是七千二百，还在涨。封灵快结束了，药性融合顺利，两个时辰后就能凝丹。
他松口气，打出一道光，击中屋顶的传讯阵。
“执法堂，有人勾结外敌，破坏炼丹，已被抓住。来人押走。”
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个执法弟子进来，看到地上的断臂和洒落的腐灵砂，脸色变了。
“这是赵执事？”
“是他。”林小满点头，“带去执法堂，我要亲自对质。”
两人对视一眼，架起赵元德。赵元德挣扎了一下，林小满一个眼神过去，他就定住了。
“你敢逃，下一剑就不是断胳膊了。”林小满说，“而且我会让全宗门知道，你为了三百灵石背叛师门。”
赵元德闭上眼，不再动。
一行人走过长廊，往执法堂去。
路上很多弟子看见，停下来看。
“那是赵执事？怎么了？”
“听说被人砍了胳膊，被抓去审了。”
“为啥？”
“说是破坏林小满炼丹……”
议论纷纷。林小满走在前面，面无表情，脚步稳。
执法堂里，三位长老坐着。
主位上的执法长老问：“林小满，你说他勾结血影门，有证据吗？”
林小满上前，拿出显影符纸，又递上一瓶封好的阴属性灵力。
“这是从他经脉里取的，和地火井的黑烟一样。这是梦中传音的内容，请长老看。”
执法长老接过符纸，眉头皱紧。
旁边一位长老也看过，脸色变：“这是血影门的心念传音，只有高层会用！”
执法长老看向赵元德：“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元德跪着，发抖。
“我……我认罪……”他低头，“是血影门主让我在封灵时投毒，拖住林小满……他说成功了就让我当内门弟子……”
堂内一片哗然。
执法长老拍桌站起，怒吼：“胆大包天！竟敢动我天剑门重地！”
另一长老吼：“立刻封锁山门！查所有执事名单，有异动的全部抓起来！”
林小满站在下面，听着，心里很平静。
他知道，这一局，他赢了。
血影门想靠内鬼搅乱炼丹，结果被他抓住，不仅揭穿阴谋，还逼得宗门派高手护丹。
以后没人敢动他的丹炉。
执法长老看他：“你这次立功了。宗主下令，派两名金丹长老轮流守炼丹室，任何人不得靠近！”
林小满抱拳：“多谢。”
他转身要走。
执法长老叫住他：“等等。”
林小满停下。
“你刚才用的显影符，哪来的？”
“我自己画的。”
“你自己画的？”长老皱眉，“这种能还原心念的符，至少要元婴神识才能用。你还没结丹……”
林小满笑了笑：“我有点特殊手段，不能说。”
长老看他几秒，摆手：“走吧。快把丹炼好。宗门需要这颗九转金丹。”
林小满点头，走出执法堂。
阳光照在脸上，他眯了下眼。
身后，赵元德被拖进地牢，哭叫声越来越远。
他沿着回廊走回炼丹室，步子不快，但很稳。
路上遇到不少弟子，有人指指点点，有人躲开，也有人露出敬畏的眼神。
他知道，今天的事很快就会传开。
一个没结丹的年轻人，一边炼丹一边砍了执事的手，当场抓奸细，还让宗门派金丹长老护丹。
这事够大家说很久了。
到了炼丹室门口，守门弟子行礼：“林师兄！两位金丹长老已经在里面了！”
林小满点头，推门进去。
屋里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金丹修为，坐在两边闭目养神。
男子睁眼：“我们奉命守护，不会插手炼丹。但有异常，我们会出手。”
林小满拱手：“多谢前辈。”
他走到丹炉前坐下，右手迅速结印，左手搭上戒指，神情平静，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中。
玉牌显示七千三百，还在升。
正常。
他闭眼，调整呼吸，准备进入最后的凝丹阶段。
这时，他眼角扫到角落的通风口。
那里有一块金属挡板，本该严实合上。
但现在，边缘有一条极细的缝。
林小满不动声色，继续闭眼。
但左手悄悄掐了个诀，一股微弱灵力顺着地面爬过去，贴在挡板下。
然后他睁开眼，盯着丹炉，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嘴角，却慢慢扬起一点笑。
来了。
不是血影门。
是另一批人。
他们更小心，一直躲在暗处，等他放松警惕，等他以为没事了，等他全心炼丹的最后一刻。
但他们不知道。
林小满从来就没松过劲。
他看着丹炉，低声说：
“你们觉得，我抓赵元德，真的是因为他往通风口投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