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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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还在响,林小满已经把青铜简册塞进怀里。东西贴着胸口,冰凉冰凉的,像一块铁。他不能丢,也不能毁。
柳如烟撕下墙上的几张图卷,扔在地上。她用手指沾了点桌角的墨,轻轻一弹,一点黑光钻进缝隙。
“走。”林小满说。
两人冲出房间。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是乱跑,是整齐的脚步,肯定是执法队来了。
五个人从两边包抄,手里拿着带链子的短刀,刀头发紫,明显有毒。地面开始发热,几道红纹亮起,围成一圈,像是要把他们困住。
林小满抬手拔剑。
裂空古剑出鞘,没有声音,也没有光,只有一道细线划过去。左边三人刚要围上来,中间那人脚下一滑,整个人被劈成两半。血还没流出来,就被热气蒸成了雾。
右边两人愣住了。
柳如烟出手了。她手指一动,空中多了几根看不见的线,缠住那两人的影子。他们动作变慢,抬手也慢,转身也慢。
林小满立刻逼近。
他剑尖点地,借力跳起,一脚踹在一人胸口。那人撞上墙,骨头碎了。另一个刚举起刀,脖子就被剑压住。
“熔炉在哪?”林小满问。
那人不说话。
剑锋往前推了一点。
“地下三层!直梯下去左转!”那人终于说了。
林小满松手,反手用剑柄砸他后颈。那人晕倒了。
“你不杀他?”柳如烟问。
“杀了会引来更多人。”林小满收剑,“我们没时间。”
两人冲向楼梯口。越往下走越热,像要被烤熟。
到了地下二层,通道变窄,墙上都是通风管。远处有机器声和金属碰撞声。
柳如烟忽然停下。
“下面有人用魂阵。”她说,“拿怨灵当燃料。”
林小满点头:“和简册写的一样。”
他们贴着墙走,躲开巡逻的人。前面拐角有光,是熔炉大厅的入口。
林小满趴在一根粗管上往下看。
三座铁鼎在中间,火从底下喷出,蓝光翻滚。阴魄铁正在融化,表面浮着一层油。十几个黑袍人在操作,旁边站着两个穿执事服的人,腰上挂着令牌。
“一号炉七成进度。”林小满低声说,“明天这时候能出第一批。”
柳如烟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小钉,指尖一弹,钉子飞出,插进角落石缝。她闭眼一会儿,脸色有点白。
“成了。”她说,“能听六时辰。”
“够了。”林小满拉她后退,“走。”
可就在这时,头顶一声巨响。
“轰!”
整个通道一震,灯闪了两下,灭了。
警报变了,不再是钟声,而是刺耳的蜂鸣,一声比一声急。
林小满眼神一冷:“他们发现尸体了,得快点。”
柳如烟靠在墙边,呼吸有点乱。刚才用了魂术,现在不太稳。林小满伸手扶她,掌心贴了一会儿,传过去一股暖意,她慢慢好了。
“还能走吗?”
“能。”
林小满猛地拽她进侧道,背贴墙,喘着气:“前面是死路,追兵来了。”
两人正要动,楼梯口又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几个,是十几人,还有重甲落地的声音。
轮值长老来了。
林小满拉着柳如烟退回一条小路。后面是死路,前面是追兵。
他低头看了眼剑柄。刚才杀人留下的血还没干。
“不能再躲了。”他说。
柳如烟点头:“硬闯。”
林小满转身,一脚踹开旁边的墙。砖石碎了,露出一条维修通道。他先把柳如烟推进去,自己跟着钻进去。
外面喊起来:“他们在那边!封出口!”
林小满刚爬进去,一道符火就贴在洞口。“轰”的一声,火焰堵住了路。
“禁空符阵启动了。”柳如烟说,“他们不想让我们活。”
林小满目光很冷:“既然这样,别怪我狠。”
他抽出裂空古剑,双手握紧,剑尖对准前方。
“裂空·断流!”
剑光炸开,像瀑布一样落下。前面的岩壁被撕开一条口子,碎石乱飞。热浪夹着硫磺味冲进来。
外面的人冲上来,看到这一幕全停住了。
林小满跳出去,剑一扫,两人兵器当场断成四截。第三人刚举盾,胸口就被划开,倒地抽搐。
柳如烟跟上,手指一扬,三道黑丝射出,缠住两个追兵的腿。她用力一拉,那人摔倒,滚进火堆。惨叫都没两秒,就被火吞了。
“左边!”林小满喊。
两人冲向另一条通道。身后追兵越来越多,已有八人穿上执法重甲,手里拿着锁链网。
“他们想抓活的。”柳如烟说。
“那就看看是谁抓谁。”
林小满突然停下,转身站定。
追兵一愣,下意识慢了。
他举起剑,剑身微微震动,像在回应他的心跳。
林小满上前一步,剑尖轻抖,声音很大:“犯我族者,必诛!”
没人说话。
林小满冷笑,再上前一步。
剑光一闪。
两个人头飞起,身体还站着,几秒后才倒下。
剩下的人退了半步。
林小满没追。他转身,拉起柳如烟继续跑。
“你吓他们的?”柳如烟问。
“不是吓。”他说,“是让他们记住我的脸。”
前面是主通道,通往地面的梯子就在尽头。但现在那里站着六个人,手里拿着弩机,箭头发黑。
“过不去。”柳如烟说。
“不一定要上去。”林小满看向旁边一扇门,“那边。”
门上写着“设备间”。
他们冲进去。里面堆着工具箱和零件,角落有个通风口,格栅已经生锈。
林小满一剑砍断螺丝,拉开格栅。
“你先。”
柳如烟钻进去。林小满最后一个进,刚缩回腿,一支箭就钉在他刚才站的地方。
管道很窄,只能爬。爬了十几米,前面有岔路。
“左还是右?”柳如烟问。
林小满闭眼,手里那株预警草还在震,震得很厉害。
“右。”他说。
他们往右爬。不到二十米,前面有光。
是个检修口,下面是控制室。能看到几个修士在操作台前忙,墙上挂着地图,写着“葬神之门开启倒计时”。
林小满盯着那张图。
“三天后子时。”他低声说,“他们没骗人。”
柳如烟看着他:“我们现在回去?”
“不。”林小满摇头,“还差一件东西。”
他把手伸进怀里,掏出那本带着体温的青铜简册,翻开最后一页,死死盯着上面的内容。
“没有这个印,联盟不会信。”
柳如烟明白了:“你要偷印?”
她皱眉,眼里有点担心:“你有几成把握?”
林小满嘴角一扬,活动手腕,眼神很坚定:“八成,最多掉一层皮。”
“不是偷。”他收起书,“是抢。”
两人躲在暗处等。两分钟像很久,一个传令弟子匆匆进来说了几句,控制室里的人全都起身,紧张地往外走。
守卫也走了。
门一开,林小满立刻钻出通风口,落地没声音。他贴着墙走,几步到玉牌前。
伸手就摘。
可就在碰到的瞬间,玉牌忽然亮了一下。
警报又响了。
这次不是蜂鸣,是红光一闪一闪,一圈圈扩散。
林小满知道糟了。
这是最高警戒,触动了核心权限。
“走!”他大喊。
柳如烟从另一边跳下,两人刚退回管道,控制室的门就被踹开。
七八个人冲进来,带头的是个老者,脸上有疤,手里拿着一面铜镜。
“别让他们跑了!”老者吼,“那是林小满!”
林小满把玉牌塞进衣服,回头看了一眼。
铜镜对着管道口,镜面开始发光。
他知道那是什么——照魂镜,能锁定气息。
“闭气。”他对柳如烟说。
两人蜷在管道深处,一动不动。
镜子的光扫过,停了几秒,然后移开。
外面的人开始布阵,显然是要封死所有出口。
林小满靠在铁管上,手按着剑。
血顺着剑柄滴下来。
他抬头看向柳如烟。
“接下来怎么走?”她问。
林小满没说话。
他听见了水声。
很轻,但这里不该有水。
他趴下,耳朵贴地。
是地下水渠。在管道下面,大概三米深。
“下面有路。”林小满轻声说,眼里有了光。
柳如烟皱眉:“你怎么知道?”
林小满笑了笑,指了指耳朵:“我听出来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