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音的死,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投入了一块寒冰,暂时平息了朝堂上最激烈的漩涡,却让更深沉的暗流开始涌动。皇帝李世民因此事心力交瘁,回宫后便一病不起,连续数日未能临朝。
而北疆传来的紧急军报,更是雪上加霜!突厥颉利可汗果然不甘心泾水之败,趁着大唐内部动荡之际,再次纠集各部族,号称三十万铁骑,陈兵边境,虎视眈眈!边关烽火连日不息,告急文书如同雪片般飞入长安!
内忧未绝,外患又至!大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朝堂之上,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以长孙无忌为首的部分官员(他虽然被软禁,但其党羽仍在活动)趁机散布悲观论调,甚至隐隐有提议迁都或议和的声音。
关键时刻,李恪站了出来!
他不再等待父皇的旨意,直接以天策上将、亲王之尊,召集文武百官于两仪殿,召开紧急朝会。
“诸位!”李恪一身戎装,立于御阶之下,目光如电,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如今父皇病体欠安,突厥大军压境,国难当头,正是我等效忠陛下、报效国家之时!岂可自乱阵脚,妄议迁都议和之谬论?!”
他猛地拔出佩剑,剑指北方,厉声道:“突厥蛮夷,畏威而不怀德!泾水之败,犹在眼前!如今竟敢再次犯境,乃自取灭亡!我大唐将士热血未冷,刀枪未锈!唯有迎头痛击,方能保家卫国,彰显天威!”
他的气势瞬间震慑住了全场!那些主和派官员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然,国不可一日无主。”李恪话锋一转,语气沉痛而坚定,“父皇静养期间,朝政不可荒废,军国大事不可延误!本王不才,愿暂代监国之责,总揽军政,统筹全局,直至父皇康复!凡有不服号令、消极避战、甚至通敌卖国者,休怪本王剑下无情!”
监国!这是要在皇帝无法理政时,行使最高权力的位置!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虽然蜀王功高盖世,能力出众,但此举无疑有些僭越!
立刻有官员出列反对:“殿下!监国之位,非同小可!需陛下亲旨或百官推举……”
“陛下亲旨?”李恪冷笑一声,打断他,“父皇如今昏迷不醒,如何下旨?至于百官推举?难道要等到突厥铁骑踏破长安,再来推举吗?!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若因循守旧,延误战机,尔等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他目光锐利地逼视着那位官员:“还是说,你宁愿看着山河破碎,也要守着那套死板的规矩?”
那官员被问得哑口无言,冷汗直流。
“臣,魏征,支持蜀王殿下监国!”就在这时,魏征第一个出列,高声支持,“殿下文韬武略,屡立奇功,更于国难之际勇担重任!老臣相信,殿下必能带领大唐度过此次危机!”
“臣,房玄龄,附议!”
“臣等附议!”程咬金、尉迟恭等武将,以及众多看清形势的官员纷纷表态支持。
大势所趋,无人再敢反对。李恪凭借其赫赫战功、强大气场和关键时刻的魄力,成功地扛起了监国的重任!
“好!”李恪不再废话,雷厉风行地开始下达命令,“程知节、尉迟恭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为左右行军大总管,即刻点齐关中精锐,驰援泾州、陇州!依托坚城,层层阻击,绝不能让突厥主力轻易南下!”
“得令!”
“兵部、户部听令!”
“臣在!”
“全力保障大军粮草辎重供应!若有短缺延误,唯尔等是问!”
“工部听令!”
“臣在!”
“加快水泥生产,优先供应边关城池加固!将格物院新研制的一批守城器械,立刻运往前线!”
“百骑司、刑部听令!继续深挖清查‘断箭’余孽及所有通敌叛国者,稳定内部,严防奸细破坏!”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有条不紊,迅速将整个国家的战争机器高效地动员起来!原本惶惶的人心,在看到这位年轻监国如此果决干练的表现后,渐渐安定下来。
退朝之后,李恪立刻前往立政殿探望父皇。李世民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御医束手无策。长孙皇后守在床边,眼睛红肿,看到李恪,只是默默流泪。
“母后放心,儿臣定会守住大唐江山,待父皇醒来。”李恪郑重承诺,心中却沉重无比。父皇的病,恐怕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结难解。
离开皇宫,李恪立刻投入了繁重如山的军政事务中。他几乎是不眠不休,批阅奏章,接见将领,调配物资,处理各地政务。庞大的压力和责任压在他肩上,但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和能力支撑着。
期间,他抽空回了一趟王府。苏瑾的伤势在孙思邈的精心调理下已大有好转,虽然右臂依旧不便,但已能下床走动。阿史那云则几乎成了她的“右手”,细心照料,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患难中变得越发微妙而融洽。
看到李恪满脸疲惫地回来,两女都心疼不已。
“殿下,喝碗参汤吧。”苏瑾亲自端来汤碗,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殿下,那些突厥混蛋又来了?让我去吧!我熟悉他们,我去帮你砍了颉利的狗头!”阿史那云挥舞着拳头,碧眸中燃烧着战意。
李恪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不少。他简单喝了口汤,温声道:“前线有程伯伯他们,暂时无碍。你们安心待在长安,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他不能允许她们再涉险境。
然而,战争的进展并不顺利。突厥此次有备而来,兵力空前雄厚,且改变了策略,不再盲目冲锋,而是分兵多路,绕过唐军重点设防的城池,不断袭扰粮道和后方城镇。程咬金和尉迟恭虽然勇猛,但兵力处于劣势,顾此失彼,战局一度陷入胶着,甚至有些被动。
坏消息不断传回长安,朝中刚刚被压下的悲观论调又开始抬头。
李恪站在巨大的地图前,眉头紧锁。他知道,必须打破僵局,否则一旦前线溃败,后果不堪设想。
“墨尘,格物院那边,‘震天雷’的产量如何?可能大规模用于野战?”李恪问道。
“回殿下,产量已有提升,但用于野战,尤其是对付高速机动的骑兵,效果恐难如守城那般理想,且运输风险极大。”
李恪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看来,必须行险一搏了!”
他心中酝酿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骑兵,长途奔袭,直插突厥大军的后方粮草基地!一旦成功,必能迫使颉利退兵!
但此举风险极大,堪称九死一生!
然而,就在他准备下令抽调兵力时,一份来自河北道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如同晴天霹雳,送到了他的案头——
河北大族窦家、刘家,竟趁边境战事吃紧、朝廷无暇他顾之机,勾结当地府兵将领,突然发动叛乱!打着“清君侧,诛蜀王”的旗号,连克数州,声势浩大!
后院起火!腹背受敌!
大唐的局势,瞬间危如累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