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李泰的突然跪地求救,让李恪吃了一惊。这位四弟向来与他不对付,甚至多次暗中使绊子,今日为何如此作态?
“四弟这是何意?快快请起。”李恪不动声色地示意程处默扶他起来。
李泰却不肯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三哥!以前是弟弟猪油蒙了心,多次与三哥作对,弟弟知错了!求三哥看在兄弟情分上,救弟弟一命!”
“究竟发生了何事?”李恪皱眉问道。
李泰惊恐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是……是汉王叔!他……他之前派人联络过我,说……说只要我在他起事时保持中立,事成之后便许我……许我江南富庶之地称王!我……我当时鬼迷心窍,竟然……竟然没有立刻向父皇禀报!如今汉王事败,若是追究起来,我……我这可是附逆之罪啊!三哥!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父皇最听你的!”
李恪闻言,心中冷笑。原来如此!李泰不仅是知情不报,恐怕当时还动了坐山观虎斗、甚至趁机渔利的心思!如今见汉王倒台,生怕牵连到自己,这才慌不择路地来求自己这个“死对头”。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四弟,此事你当真未曾参与?”李恪故意沉声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李泰指天发誓,“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没有举报而已!三哥明鉴啊!”
李恪看着他肥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哀求,与往日那个嚣张跋扈的魏王判若两人,心中并无多少同情,反而觉得可悲。这些兄弟,为了权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此事……本王知道了。”李恪沉吟道,“你毕竟未曾真正参与,只是失察。本王会在父皇面前替你转圜一二。但日后,你若再行差踏错,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他答应帮忙,并非出于兄弟之情,而是出于稳定朝局的考虑。如今流言四起,若再严惩一个并无实质行动的皇子,恐怕会更坐实他“排除异己”的罪名,于己不利。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稳住李泰,也能暂时堵住那些说他“刻薄寡恩”的嘴。
李泰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磕头:“多谢三哥!多谢三哥!弟弟日后定以三哥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打发走感恩戴德的李泰,李恪的心情更加沉重。皇室的倾轧,兄弟的算计,让他感到无比厌倦。但他深知,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抽身。
流言还在继续。甚至有人开始将矛头指向了阿史那云和苏瑾,污蔑她们是“妖女”,用美色和巫术迷惑蜀王,祸乱朝纲。
这一下彻底触怒了李恪的逆鳞!
他不再沉默,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几个跳得最欢的言官,并以监国名义发布告示,严申法纪,禁止妄议亲王及皇室成员,违者重处!
同时,他让墨尘揪出了几个散布流言的核心人物,严刑拷问之下,终于撬开了他们的嘴——流言的源头,竟然真的指向了宫中!虽然无法确定具体是谁,但来自后宫无疑!
*阴嫔?还是其他什么人?* 李恪眼中寒光闪烁。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
他再次入宫,这一次,他没有再去请求父皇,而是直接以监国身份,调动百骑司,以“核查宫中用度”为名,对几个嫌疑最大的嫔妃宫殿进行了突然的、细致的搜查!
此举无疑极其僭越,引起了后宫的一片惊慌和某些老臣的非议。但李恪态度强硬,毫不退让。
果然,在一位平日并不起眼、与阴嫔交好的嫔妃宫中,搜出了与宫外传递消息的密道和一些未及时销毁的、写有诽谤语句的纸张!虽然依旧无法直接证明与阴嫔有关,但足以震慑宵小!
李恪当即以“窥探禁中、交通外臣”的罪名,将那名嫔妃打入冷宫!其家族也受到牵连!
雷霆手段之下,后宫瞬间噤若寒蝉!所有的流言蜚语,几乎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此一事,朝野上下再次见识到了这位年轻监国的铁腕和魄力!无人再敢轻易捋其虎须。
然而,就在李恪以为可以暂时平息风波,专心处理政务时,苏瑾的伤势恢复却遇到了难关。
虽然毒素已清,外伤渐愈,但她的右臂依旧无法用力,甚至连银针都握不稳。这对于一个顶尖的医者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孙思邈想尽了办法,尝试了各种针灸、药浴、推拿,效果均不明显。
“殿下,苏姑娘肩胛经络受损太重,兼之中毒日久,侵蚀了部分肌理……老夫……老夫恐怕无能为力了……”孙思邈面带愧色地对李恪道。
听到这个消息,苏瑾虽然表面平静,但眼中那瞬间黯淡下去的光芒,却让李恪的心如同被针扎般疼痛。他知道,不能放弃!
“系统!兑换‘高级经络修复术’、‘生机断续膏配方’!”李恪毫不犹豫地再次动用宝贵的国运值。为了苏瑾,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
“叮!兑换成功,消耗国运值150点。剩余国运值:-10(警告!国运值为负将产生不可预测后果!)”
系统的警告声让李恪心中一凛,但看到涌入脑海的那些精妙复杂的经络修复手法和那散发着勃勃生机的药膏配方,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他立刻将修复手法传授给孙思邈,又让格物院医药组不惜一切代价搜集配方上的稀有药材,配制“生机断续膏”。
在李恪不惜代价的支持和孙思邈全力以赴的救治下,奇迹终于发生了!苏瑾的右臂开始逐渐恢复知觉,虽然距离完全康复还需时日,但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看着苏瑾脸上重新焕发出的光彩,看着她尝试着再次拿起银针时那专注而喜悦的神情,李恪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然而,温馨的日子总是短暂。北疆再次传来紧急军报:突厥颉利可汗并未死心,在经过一个冬天的休整后,再次蠢蠢欲动,不断派兵袭扰边境!而且,这一次,他们似乎得到了一种神秘的帮助,使用的弓箭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与此同时,南方八百里加急奏报:岭南俚僚诸部疑似发生叛乱,围攻州府,切断通往安南的驿道!其首领似乎得到了一位“汉人军师”的辅佐,战术狡猾,难以对付!
内忧未靖,外患又起!而且,这一次的敌人,似乎变得更加棘手和……诡异!
李恪站在巨大的地图前,目光扫过北方的草原和南方的烟瘴之地,眉头紧紧锁起。
神秘的帮助?汉人军师?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那些隐藏的敌人,难道将手伸到了国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