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清晨,弥漫着焦糊与悲泣的气息。永乐坊的废墟如同一道丑陋的伤疤,刻在这座伟大城市的肌体上。李恪站在焦土之上,一夜未眠的双眼布满血丝,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枚狼头毒镖在他指尖翻转,幽蓝的镖刃在曦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西突厥狼卫!竟敢在长安腹地行此酷烈之事,纵火投毒,视人命如草芥!这已非寻常挑衅,而是赤裸裸的战争行为!
“查!”李恪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凛冽的杀意,“动用一切力量,封锁所有进出长安的要道,严查所有西域面孔,特别是西突厥使团相关人等!他们昨夜必然有人离开过使馆区!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些藏匿的老鼠给本王揪出来!”
“是!”墨尘领命,身影瞬间消失,整个长安的地下力量随之高效运转起来。
程处默拖着疲惫的身躯走来,甲胄上满是烟灰血污:“殿下,伤亡初步清点完毕,死者三十七人,重伤过百,轻伤无数……那些疯魔之人,苏姑娘说毒性猛烈,虽已用药稳住,但神智受损,恐难恢复……”他的声音沉重,带着压抑的怒火。
李恪闭上眼,深吸一口带着焦味的空气,再睁开时,已是一片骇人的平静:“抚恤加倍,伤者全力救治。处默,带上这枚镖,点齐一队百骑司好手,随我去西突厥使馆!”
“殿下!”程处默一惊,“直接去使馆?这……恐引发外交争端……”
“争端?”李恪冷笑一声,目光如刀,“他们在我大唐京城纵火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争端?今日他们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不介意让这使馆换个主人!”说罢,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程处默只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再无犹豫,厉声喝道:“亲卫营集合!随殿下出行!”
阿史那云闻言立刻抓起她的弓跟上,碧眸中战意熊熊:“我也去!那些狼崽子,我早就想会会了!”
苏瑾看着李恪杀气腾腾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将一瓶清心解毒的丹药塞给旁边的侍卫:“务必让殿下带上。”
西突厥使馆门前,气氛剑拔弩张。大唐精锐甲士将其围得水泄不通,弓上弦,刀出鞘,森然的杀气惊得使馆内的人员面如土色。
使臣兀术强作镇定地走出来,脸色难看:“蜀王殿下!你这是何意?带兵围困他国使馆,是想挑起两国战端吗?”
李恪根本懒得废话,直接将那枚狼头毒镖掷于兀术脚下,声音冰寒刺骨:“认得此物吗?昨夜永乐坊大火,数十百姓惨死,现场发现了这个。兀术使臣,你是否该给本王,给大唐一个解释?”
兀术看到那毒镖,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大声叫嚷:“荒谬!区区一枚飞镖,怎能断定是我西突厥所为?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殿下若无真凭实据,休要血口喷人!”
“要证据?”李恪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势压得兀术几乎喘不过气,“本王就是证据!本王的将士们就是证据!长安百姓的眼泪和鲜血就是证据!立刻交出昨夜所有外出人员,接受本王审讯!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你……你敢!”兀术色厉内荏,“我是西突厥使臣!受两国邦交律法保护!”
“保护?”李恪猛地拔出佩剑,剑光如秋水,直指兀术,“当你西突厥狼卫对我大唐百姓举起屠刀时,就已经撕碎了这保护!本王数三声,不交人,本王就自己进去拿!一!”
凛冽的杀机如同实质,笼罩全场! 兀术额头冷汗涔涔,他毫不怀疑,这位杀气腾腾的大唐亲王真的敢动手!
“二!”李恪的声音如同丧钟敲响。
就在这时,使馆内传来一个略显仓惶的声音:“且慢!殿下且慢!”
只见一个西突厥官员连滚带爬地跑出来,手里捧着几件衣物和一把带血的短刀:“殿下息怒!我等……我等方才在馆内巡查,发现副使哈桑及其三名护卫昨夜未归,其房间内搜出这些夜行衣和凶器……还有,还有这个!”他又递上一块小小的腰牌,上面刻着狼头图案和西突厥文字!
“哈桑……”兀术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李恪接过腰牌,看了一眼,目光更冷:“副使哈桑?他现在人在何处?”
那官员颤抖着:“不……不知……自昨夜离去,便再未归来……”
“好!很好!”李恪收剑回鞘,声音冷得掉渣,“兀术使臣,你现在还有何话说?立刻交出哈桑及其同党,否则,本王视你西突厥向我大唐宣战!”
兀术浑身一软,瘫倒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事情彻底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