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朔方都督府书房,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如铁。
江南密使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仓皇,他跪在地上,急促地禀报着:“殿下!消息千真万确!三日前,卑职奉命暗中监察漕运,发现停泊在扬州码头、正准备装船北运的十万石粮秣,在搬运过程中有麻袋破损,露出的米粒颜色灰暗,带有明显霉斑和异味!卑职试图靠近查验,却被押运的户部官员带兵阻拦,态度极其强硬,声称卑职扰乱漕运,意图不轨!”
“霉变粮草?!”程处默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虎目圆睁,怒发冲冠,“他们敢!这是想让我北疆将士腹泻不止,无力守边吗?还是想激起民变?!其心可诛!”
阿史那云碧眸中寒光闪烁,她虽不通中原官场弯绕,但也明白霉变粮食的危害:“殿下,这是赤裸裸的谋害!绝不能让他们把这批粮食运过来!”
苏瑾俏脸含霜,作为医者,她更清楚食用霉变粮食的后果,轻则上吐下泻,重则中毒致命,若真让这批粮食进入北疆,分发给将士和刚刚安抚的百姓,后果不堪设想。“殿下,必须立刻阻止,并彻查此事!这已非简单的倾轧,而是叛国!”
李恪端坐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冰冷的杀意。他知道太子和长孙无忌会下绊子,却没想到手段如此卑劣狠毒,竟直接在北疆命脉——粮草上动手脚!这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消息封锁了吗?”李恪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密使连忙道:“卑职发现后,立刻动用紧急渠道传讯,扬州码头那边暂时应该还未察觉消息走漏。但押运官员态度强硬,恐怕拖延不了多久,船队不日即将启航。”
“很好。”李恪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目光落在连接江南与北方的漕运线路上,“他们想玩,本王就陪他们玩个大的!”
他猛地转身,语速快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程处默!”
“末将在!”
“你立刻持我令牌,率领三千轻骑,昼夜兼程,南下至黄河渡口‘砥柱镇’!封锁漕运河道!所有运往北疆的粮船,一律扣下!没有本王亲笔手令,一粒米也不准过!若有官员胆敢抗命,以谋逆论处,就地擒拿,反抗者格杀勿论!”
“得令!”程处默抱拳,脸上露出狞笑,这种硬碰硬的活儿,他最擅长。
“阿史那云!”
“在!”
“你率游奕军精锐,化整为零,潜入运河沿线各重要节点,监视所有可疑船只和人员动向,收集证据!重点盯住那批押运官员,看看他们与哪些人接触!”
“明白!”阿史那云领命,眼中闪烁着猎食者的光芒。
“苏先生!”
“妾身在。”
“麻烦你立刻准备鉴别霉变、毒变粮食的方法和所需药材,随后带领医官团及可靠人手,前往砥柱镇,协助程处默查验所有被扣粮草!我要确凿的证据!”
“殿下放心,妾身定不辱命!”苏瑾郑重点头,这是她的专业领域。
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发出,整个朔方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李恪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这场潜在的灾难扼杀在摇篮之中,并且反手抓住对方的致命把柄!
“想用霉粮害我?本王就让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