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匠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寒冰砸进李恪心里。活人祭祀?还是孩童?渊盖苏文的底线已经跌穿地心,直接往十八层地狱去了!
【这老杂毛真是把“恶”玩出花来了!打仗打不过就玩瘟疫,瘟疫被防住了就搞邪教,现在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他是不是觉得只要够狠够毒,阎王爷都得给他让路?】
营帐内灯火通明,李恪、苏瑾(通过书信紧急联络)以及几位核心将领围着粗糙的城防图,气氛凝重。
“殿下,若老工匠所言属实,这祭坛不仅是伤天害理,更可能是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企图扭转战局!必须尽快摧毁它!”苏瑾的信中字迹都带着一股急切,她甚至附上了一些根据古籍推测的、可能破坏邪术仪式的办法,主要是用至阳至烈之物,如烈火、黑狗血、公鸡血等。
一位将领面露难色:“殿下,王宫是城内守备最森严之处,地下祭坛更是隐秘。强攻进去破坏,难如登天啊!除非……除非我们能悄无声息潜入城内,还得精准找到祭坛位置。”
另一个将领补充:“而且,万一这是渊盖苏文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引我们精锐入城,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恪的手指在地图上国内城王宫的位置重重敲击着。【风险极大,但收益也可能极高。摧毁祭坛,不仅能阻止这丧尽天良的暴行,更能极大打击守军士气,甚至可能引发城内对渊盖苏文的彻底反抗!这是撬动整个战局的支点!】
“干!”李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决断的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老子偏要摸进这龙潭虎穴,把这狗屁祭坛给他扬了!”
他立刻点将:“薛礼(薛仁贵)!你身手最好,胆大心细,这次由你带队!我给你五十名最精锐的‘跳荡兵’(唐代特种侦察兵),全部轻装,携带火油、火药、苏先生准备的破邪药粉,还有绳索钩爪!”
“末将领命!”薛仁贵出列,抱拳应诺,脸上毫无惧色,只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杀人,是放火!找到祭坛,把能烧的全给我烧了!遇到抵抗,格杀勿论!但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保全自身为上!”李恪仔细叮嘱,“我会在城外制造动静,佯装夜袭,吸引守军注意力,为你们创造机会!”
是夜,月隐星稀,正是杀人放火天。唐军大营突然鼓噪起来,数千士兵高举火把,对着国内城南门方向做出猛攻的架势,喊杀声震天动地。城头守军果然被吸引,警钟长鸣,兵力迅速向南集结。
与此同时,在国内城西北角一段相对僻静的城墙下,利用夜色的掩护和守军被调动的空档,薛仁贵带领五十名精锐,如同灵猿般借助飞钩悄无声息地翻上了城头,迅速解决掉几个零星哨兵,按照老工匠描述的路径,潜入阴影之中。
城内气氛压抑,街道空旷,偶尔有巡逻队匆匆跑过,方向都是南城。薛仁贵等人避开主干道,在狭窄的巷道中穿行,终于摸到了王宫外围。
王宫的守卫明显严密了许多,但大部分注意力也被南城的喧闹吸引。薛仁贵观察片刻,发现一处排水渠似乎可以潜入。他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如同鬼魅般钻入散发着霉味的渠道。
在曲折幽暗的地下渠道中摸索了将近半个时辰,凭借老工匠模糊的指引和对方向的判断,他们终于发现了一处异常——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血腥和奇异香料的味道从一道石壁缝隙中渗出。仔细探查,发现了一道隐蔽的活门!
薛仁贵示意众人噤声,轻轻推开活门。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气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人低语吟诵的嗡鸣声扑面而来,让人头皮发麻。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两侧墙壁上插着燃烧着绿色火焰的火把,映照得通道诡谲无比。薛仁贵带头,一行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向下潜行。
越往下,那吟诵声越大,血腥味越浓。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眼前的景象,让这些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用黑色石头垒成的巨大祭坛矗立在空间中央,祭坛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扭曲符号,正中央是一个池子,里面盛满了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几十个身穿黑袍、戴着乌鸟面具的身影,正围着祭坛疯狂舞动,发出那种非人的吟诵。而在祭坛下方,赫然捆绑着数十个昏迷不醒的孩童!
【我滴个亲娘诶!这他妈是什么人间地狱!】薛仁贵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差点没忍住冲出去。
他强行冷静下来,观察四周。守卫的黑袍武士并不多,大概二三十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仪式上。他迅速分配任务:十人负责解决守卫,二十人负责解救孩童,剩下的人跟着他,准备火烧祭坛!
“动手!”薛仁贵低吼一声,如同猛虎出闸,第一个冲了出去,手中长刀划出寒光,直取离他最近的那个黑袍祭司!
“敌袭!”黑袍武士们反应过来,嘶吼着迎战。这些武士力量奇大,动作迅猛,但薛仁贵和跳荡兵们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加之含怒出手,招式狠辣,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负责解救的士兵迅速砍断捆绑孩童的绳索,将孩子们背起。薛仁贵则带人冲到祭坛边,将携带的火油罐狠狠砸在祭坛和那些黑袍祭司身上!
“以邪祭天,天亦不容!烧!”薛仁贵点燃火折子,扔了上去!
“轰——!”火焰瞬间升腾!沾染了火油的祭坛和黑袍人变成了巨大的火炬,凄厉的惨嚎取代了诡异的吟诵,绿色的火焰与赤红的火光交织,将整个地下空间映照得如同炼狱!
“撤!快撤!”薛仁贵见目的达到,毫不恋战,指挥众人沿着原路快速撤退。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祭坛和混乱的敌人。
当他们带着救出的孩童,狼狈却迅捷地从排水渠钻出,消失在城西的巷道中时,王宫方向才传来巨大的混乱和警报声。
站在城外高地上,李恪远远望见国内城王宫方向隐隐透出的红光和升起的黑烟,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渊盖苏文,这份“回礼”,你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