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风波后,李恪行动更快了。苏瑾夜以继日,凭借对“雪母石”能量特性的理解和深厚的医药功底,终于成功配制出了“清心散”。此药以朱砂、雄黄、烈阳草等至阳药材为主,佐以宁神安魂的辅料,制成无色无味的粉末,极易混入饮食。
与此同时,阿史那云挑选的几名机灵可靠的“暗桩”,也通过不同渠道,成功渗透进了魏王府。有的成了花匠,有的成了马夫,最成功的一个,甚至凭借一手好厨艺,混到了厨房帮工的位置,能够近距离接触李泰的日常饮食。
“殿下,清心散已经准备好,可以通过御医署例行请平安脉的机会,由我们买通的太医‘建议’魏王服用,也可以混入宫中赏赐的糕点茶饮中。”苏瑾汇报进展。
“不,不能通过官方渠道,容易留下痕迹,也会让背后的人警觉。”李恪否决了第一个方案,“混入赏赐是个办法,但不够稳定。就用我们自己的人,从厨房下手,每日少量多次地添加在他的汤羹或茶水里!务必做到无声无息!”
“明白!”阿史那云领命,“厨房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保证让魏王殿下‘舒舒服服’地把药吃了!”
另一方面,李恪关于组建“北海商路勘探使团”的奏疏,也引起了朝堂的讨论。他以“扬威域外、探寻商机、绘制舆图、访查北疆民情”为由,请求组建一支精干队伍北上,得到了李靖等军方重臣的支持。但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一些文臣则持保守态度,认为劳师远征,耗费钱粮,且北方苦寒,得不偿失。
就在朝堂争论不休时,李恪私下向李世民密奏,隐晦地提到了高句丽邪教“蛇鸟教”可能有残部北遁,以及北方可能存在未知威胁的担忧(并未提及李泰和雪母石)。李世民沉思良久,最终力排众议,批准了使团组建,但规模限制在三百人以内,以勘探和绘制地图为首要任务。
使团主帅的人选成了关键。李恪自己目标太大,肯定不能去。薛仁贵勇猛有余,但独立处理复杂局势的能力尚需磨练。阿史那云是女子,且性格过于跳脱,不适合主导这种带有外交和探索性质的任务。
就在李恪为此头疼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毛遂自荐——原高句丽降将,如今在大唐担任散骑常侍的姜恪!此人在高句丽时就以熟知北地山川地理、通晓多种部落语言而闻名,投降后一直谨慎低调,但能力毋庸置疑。
【姜恪?他倒是个人选。熟悉北方,有能力,而且作为降将,他更需要立功表现来站稳脚跟,忠诚度反而可能更高。】李恪仔细权衡后,决定启用他。奏请李世民后,任命姜恪为北海商路勘探正使,薛仁贵为副使,负责护卫和军事,再配属一批精通堪舆、绘图、翻译的专业人才,使团框架迅速搭建起来。
就在使团紧锣密鼓地准备出发时,针对魏王府的“釜底抽薪”计划,也取得了初步成效。
根据内线传回的消息,连续服用混有清心散的饮食数日后,魏王李泰原本有些焦躁易怒的情绪似乎平稳了一些,夜间惊醒的次数减少,对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发脾气了。甚至有一次,在面对那名送来“特制羹汤”的厨工时,还破天荒地夸了一句“味道不错”。
【有效!清心散起作用了!】李恪收到消息,精神一振。只要能稳住李泰,不让他彻底被邪术控制,就为他们追查“雪母”势力赢得了宝贵时间!
然而,就在他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阿史那云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殿下,我们监视那个西域胡商阿罗撼的人回报,昨天夜里,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突袭了阿罗撼的秘密仓库,不仅抢走了里面存放的少量雪母石,还把阿罗撼……灭口了。”
“什么?!”李恪猛地站起身,“知道是谁干的吗?”
“对方手脚很干净,没留下活口和明显线索。但根据弟兄们描述的对方身手和行事风格……很像之前我们在高句丽遇到的,渊盖苏文麾下的那些死士!”阿史那云语气凝重。
【渊盖苏文的死士?!他们竟然也潜入长安了?!】李恪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蛇鸟教在长安的势力,远不止那个被干掉的“尊者”和胡商那么简单!还有一个更隐蔽、更危险的网络在运作!他们灭口阿罗撼,是为了切断线索?还是……另有图谋?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不安,窗外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毫无征兆地刮起了一阵猛烈的北风,风中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卷着几片不合时节的、如同冰屑般的雪花,拍打在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恪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骤然变天的景象,伸出手,接住一片那冰冷的“雪花”,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北风已起……这长安,恐怕要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严冬了。】他攥紧了那片迅速融化的冰屑,眼中充满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