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俘虏口中关于“西方使者”与蛇鸟教可能存在关联的消息,像一根刺,扎进了李恪心里。庆功宴的喧嚣过后,秦王府的书房内,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李恪、阿史那云,以及从太医署告假赶来(以休养为名)的薛仁贵(坐轮椅),还有负责情报整理的几名心腹幕僚,围坐在一起。
“殿下,如果那些吐蕃军官所言属实,那事情就复杂了。”薛仁贵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昔,“蛇鸟教在海外根基被我们摧毁,如今又出现在吐蕃背后。这说明他们要么早已多方布局,要么……就是在海外失败后,迅速找到了新的合作者,意图报复。”
阿史那云一拍桌子,怒道:“这群阴魂不散的臭虫!在海上没杀干净,又跑到高原上搞事!殿下,咱们干脆奏请陛下,直接发兵,把吐蕃和那些鬼使者一锅端了!”
“不可。”李恪摇头,手指敲着桌面,“一来,我们刚经历大战,需要休养生息,国库也不宽裕。二来,吐蕃高原易守难攻,劳师远征,胜负难料。三来……证据不足。仅凭几个俘虏的口供,无法证明吐蕃赞普就一定与蛇鸟教勾结,更不足以作为发动国战的理由。”
【打吐蕃可不是打高句丽或者剿匪,那是国战,需要举国之力,没有铁证和充分准备,老头子(李世民)绝不会同意。】李恪心里门清。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阿史那云不甘心。
“当然不是。”李恪眼中寒光一闪,“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他们能派使者怂恿吐蕃,我们就能派探子潜入高原,查明真相,甚至……给他们制造点麻烦!”
他看向负责情报的幕僚:“我们手里还有多少熟悉吐蕃语言、风俗,并且可靠的探子?”
幕僚回道:“殿下,我们原本在吐蕃有一些暗桩,但这次大战后,一部分暴露或被清理了。目前能动用的,不足十人,而且难以接触到核心。”
李恪沉吟片刻,目光转向阿史那云:“云儿,你手下那批从草原就跟过来的弟兄,有不少擅长伪装、机灵胆大的吧?”
阿史那云眼睛一亮:“有!多了不敢说,二三十个绝对没问题!殿下是想……”
“挑选二十个最机灵、最可靠的,配上懂吐蕃话的向导,伪装成商人或者流浪的部落民,分批潜入吐蕃。”李恪下令,“他们的任务不是刺杀,是探查!重点查清几个问题:第一,那些‘西方使者’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与吐蕃高层,尤其是松赞干布和论钦陵,关系到了什么程度?第二,蛇鸟教在吐蕃境内是否有据点或活动迹象?第三,吐蕃内部,对此次战败和对大唐的态度,是否有分歧?”
“明白!我这就去挑人!”阿史那云兴奋地领命。
“记住,安全第一。有任何发现,优先传递消息回来,不可贸然行动。”李恪叮嘱道。
安排完潜入吐蕃的事情,李恪又看向薛仁贵和幕僚:“我们在朝堂上,也不能闲着。西征大胜,我的风头太盛,太子和魏王那边肯定不会安分。我们需要主动做点什么,转移视线,或者说……把水搅浑。”
薛仁贵若有所思:“殿下的意思是?”
“主动上书,以西征将士疲惫、需要休整、国库空虚为由,请求暂缓对吐蕃用兵,主张以防御和羁縻为主。同时,建议朝廷将精力转向内政,比如……清查各地隐田,整顿漕运积弊,或者……推动一下科举改革?”李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幕僚立刻领会了李恪的意图:“妙啊!殿下!您主动提出暂缓用兵,既显得顾全大局,又能堵住那些说您‘穷兵黩武’的嘴。而将朝堂焦点引向内政和科举,那里面的水深得很,利益牵扯众多,足够太子和魏王他们忙活一阵子了,就没太多精力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你们不是嫌我功劳大吗?那我主动退一步,再把更难啃的骨头抛出来,看你们咬不咬!】李恪心里冷笑。这一手以退为进、祸水东引,玩得相当溜。
“另外,”李恪补充道,“以秦王府的名义,在长安和洛阳开设几家‘文学馆’,招揽一些有真才实学、但可能科举不顺或者家境贫寒的读书人,给他们提供食宿,让他们整理典籍、研究学问。记住,低调进行,只做学问,不涉朝政。”
这是他培养自己人才和舆论阵地的一步暗棋。
“是,殿下!”
各项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一张针对外部威胁和内部压力的无形大网,悄然撒开。
几天后,李恪关于“暂缓对吐蕃用兵,与民休息,着力内政”的奏疏,果然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李世民对此表示赞赏,认为李恪识大体、顾大局。而太子和魏王派系的人,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乐见李恪“自削兵权”,转而将精力投入到了即将到来的内政争论中,暂时无暇他顾。
秦王府,似乎进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期。但李恪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派往吐蕃的探子,如同石沉大海,暂时没有消息传回。而那块破损的蓬莱令,依旧在缓慢地自我修复着。
这天夜里,李恪正在书房内尝试用内力温养那颗消耗不小的冰凰源核,希望能恢复其部分能量。忽然,他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西方。
几乎与此同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突兀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反应正在接近!方位:西方!属性:混乱、侵蚀!距离:极远,但速度极快!评估:潜在重大威胁!】
李恪心中猛地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