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正使高武暴毙的消息,像一块巨石砸进本就波涛暗涌的太极殿,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刚刚还因为李恪揭露海外魔窟真相而肃穆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而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到了刚刚被授予征东大将军权柄的李恪身上。
【卧槽!来了!就知道这女人不会善罢甘休!这手杀人嫁祸玩得够狠够绝!】李恪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荣华郡主的毒计。在他刚刚获得巨大声望和权力的关键时刻,来上这么一出,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果然,还没等李世民发问,鸿胪寺那名官员就颤声补充道:“陛下……高句丽副使和荣华郡主一口咬定,高正使之死……与昨日秦王殿下赴宴有关!他们声称,殿下在宴席间与高正使言语不和,甚至……甚至出言威胁!如今高正使暴毙,他们怀疑……怀疑是殿下所为!”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太子李承乾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他立刻出列,义正辞严地道:“父皇!若高句丽使臣所言属实,那三弟……秦王殿下此举,简直是无法无天!擅杀外国使臣,还是正使,此乃泼天大罪!足以引发两国战端!儿臣恳请父皇,立刻将秦王收押,彻查此事!给高句丽一个交代,也维护我大唐律法威严!”
魏王李泰也慢悠悠地跟上,语气带着惋惜:“三弟啊三弟,你就算与高正使有些许龃龉,也不能……不能下此毒手啊!这让我大唐如何在国际上立足?父皇刚刚才委你以重任,你怎能……唉!” 他摇头叹息,仿佛痛心疾首,实则句句都在把李恪往火坑里推。
其他太子和魏王派系的官员也纷纷附和,一时间,要求严惩李恪的声浪甚嚣尘上。刚刚还被视为“人类英雄”的李恪,转眼间就成了“破坏邦交、引发战争”的罪人!
【妈的,这反转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同仇敌忾,现在就恨不得把老子生吞活剥了!】李恪看着这群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所谓“同僚”,心里一阵恶心。
龙椅上的李世民,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李承乾和李泰,最后落在神色依旧平静的李恪身上。
“恪儿,”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鸿胪寺和高句丽使团所言,你怎么说?”
李恪深吸一口气,出列行礼,声音清晰而镇定:“父皇明鉴!儿臣昨日确实应荣华郡主之邀赴宴,席间也确实与高正使有过交谈。但儿臣所言,皆是基于两国邦交之大义,提醒高句丽莫要行差踏错,何来‘言语不和’、‘出言威胁’?至于高正使暴毙,儿臣更是毫不知情!此事,分明是有人蓄意构陷!”
“构陷?”李承乾冷笑一声,“三弟,空口无凭!你说构陷就是构陷?高正使偏偏在你赴宴之后就死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更何况,高句丽使团上下众口一词,难道他们全都冤枉你不成?”
“太子殿下怎知他们不会串通一气,诬陷本王?”李恪反唇相讥,“或许,正是有人做贼心虚,杀人灭口,再嫁祸于本王,意图一石二鸟呢?”
“你……你强词夺理!”李承乾被噎了一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荣华郡主一身缟素,梨花带雨地闯入大殿,直接跪倒在地,声音凄切:
“皇帝陛下!请为我高句丽正使主持公道啊!”她抬起泪眼,指向李恪,控诉道,“昨日秦王殿下赴宴,因不满我高句丽联姻之议,竟当场威胁高正使,言语极其无礼!高正使气不过,与他争辩几句,殿下便拂袖而去!谁知……谁知今日一早,高正使便……便被人发现毒发身亡于房中!不是他下的毒手,还能有谁?!求陛下严惩凶手,以告慰高正使在天之灵,也维系唐高两国邦交啊!”
她哭得情真意切,再加上那绝美的容颜和凄婉的姿态,顿时让不少不明真相的官员心生怜悯,看向李恪的目光更加不善。
【好演技!这眼泪说来就来,台词功底也不错!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李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郡主此言差矣。”李恪平静地开口,“你说本王下毒,可有证据?毒药何在?下毒手法为何?人证物证俱在,方可定罪。岂能仅凭你一面之词,就断定本王是凶手?莫非,高句丽便是如此断案的?”
荣华郡主哭声一滞,随即更加悲切:“证据?殿下行事周密,自然早已将证据销毁!但高正使是在与你争执后身亡,这是不争的事实!若非你做贼心虚,为何要销毁证据?”
【胡搅蛮缠!扣得一手好帽子!】李恪知道,跟这个女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她就是要胡搅蛮缠,把水搅浑,把嫌疑死死扣在自己头上。
眼看局面再次对李恪不利,一直沉默的李世民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够了!”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高正使暴毙,事关两国邦交,必须彻查!”李世民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此事,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秦王李恪,暂停一切职务,于府中禁足,不得离京,配合调查!”
“父皇!”李承乾急了,这处罚太轻了!
“朕意已决!”李世民不容置疑地打断他,然后看向李恪,“恪儿,你可有异议?”
暂停职务,禁足府中?这虽然保住了自由,但等于变相剥夺了他刚刚到手的征东大将军权力!无法调动兵马,如何海外平魔?
【老爷子这是……以退为进?还是真的起了疑心?】李恪心中念头飞转。他知道,此刻硬顶没有任何好处。
“儿臣……遵旨!”李恪躬身领命,脸上看不出丝毫沮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儿臣相信,三司定能还儿臣一个清白!”
他表现得坦荡而自信,反而让一些中立官员心生疑虑,觉得此事或许真有蹊跷。
退朝之后,李恪在一众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冷漠的目光中,坦然走出了太极殿,返回秦王府,开始了他的“禁足”生涯。
消息很快传开,长安震动!刚刚被授予重任的秦王,转眼间就成了杀害外国使臣的嫌疑犯,被停职禁足!这戏剧性的转折,让整个长安城都议论纷纷。
秦王府外,很快就被金吾卫“保护”了起来,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监视和软禁。
书房内,苏瑾一脸焦急:“殿下,这明显是栽赃陷害!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证据,洗刷冤屈!否则,海外魔窟那边……”
李恪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却不见多少慌乱。
“苏先生,稍安勿躁。”李恪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未免太天真了。”
“殿下的意思是?”
“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李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不能出府,但不代表我不能做事。他们想用高句丽使臣的死拖住我,耽误海外平魔的时机……我偏不让他们如愿!”
他铺开一张纸,快速写了几封信。
“第一封信,给我们在辽东的人,让他们密切关注高句丽国内,尤其是渊盖苏文的动向!我怀疑,这件事和辽东脱不了干系!”
“第二封信,给阿史那云和赵四,他们应该快到了。让他们不要进城,直接去我们在城外的秘密庄园落脚,保护好赵四这个关键人证!同时,让阿史那云整合我们能动用的所有海上力量,包括漕帮和部分忠诚的水师将领,做好随时出海的准备!”
“第三封信,给我们在朝中的盟友,让他们在审查此案时,重点查一查高武的真实死因,还有……荣华郡主和她身边那些‘侍女’的底细!”
苏瑾眼睛一亮:“殿下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没错!”李恪冷笑道,“他们想在朝堂上跟我纠缠,那我就陪他们纠缠。但海外的拳头,该打出去,照样打出去!只要证据确凿,雷霆一击,等我们踏平了那个魔窟,带着铁证回来,我看谁还敢放一个屁!”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拖住老子?做梦!老子可是有“系统”……啊不,是有现代思维和神秘力量加持的挂逼!】李恪感觉自己体内的“肝帝”之魂又在燃烧了。
就在他布置完毕后不久,怀中的冰凰源核再次传来一阵清晰的、带着催促意味的冰凉感,并且隐隐指向东南大海的方向!
【看来,那个“圣巢”里的东西,也等不及了啊……】李恪目光锐利,望向东南方。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