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驶离沙漏星的第三十七个小时,幽蓝星核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原本平滑流转的蓝光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暗纹,那些刚修复不久的图腾纹路像被强酸腐蚀般扭曲,其中一道形似齿轮的图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边缘泛起铁锈般的棕红色。
苏琳将光脑与星核的暗纹对接,屏幕上瞬间炸开成片的乱码,她指尖在控制面板上翻飞,试图解析混乱的数据流。“不是星图在错乱,是我们的设备在被‘同化’。”她猛地扯下光脑连接线,接口处已生出一圈细密的铁锈,“刚才检测到机械星云里漂浮着三千万个机械残骸,每个残骸的金属分子都在逆向重组——从锈铁变回精密仪器,又在三秒内重新锈蚀。这种循环正透过空间缝隙渗透进来,星舰的合金壁已经开始氧化了。”
话音未落,驾驶舱的合金地板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摩擦声。低头看去,那些原本平滑的金属表面正浮现出齿轮咬合的纹路,纹路里渗出暗红色的锈蚀液,像血液般顺着地板缝隙蔓延。苏琳用镊子挑起一滴锈蚀液,镊子尖端瞬间被腐蚀出细密的孔洞,“这东西能分解任何金属,连星舰的超合金都扛不住。”
凌霜突然按住冰杖,杖尖凝结的冰棱刚成型就发出脆响,表层冰面裂开无数细小齿轮纹路。她指尖抚过冰棱,那些齿轮竟开始转动,冰棱随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黄、酥脆,最后化作一捧带着铁锈味的粉尘。“秩序之力被强行编码了。”她摊开掌心,粉尘在掌心跳动成一串二进制代码,“刚才试着用冰雾净化控制台的锈斑,结果冰雾接触锈迹的瞬间就结晶成了螺母。现在我的灵力流动时,经脉里像卡着无数细小的轴承,每动一下都像在拖拽生锈的锁链。”
她抬手拂过鬓角的白发,指腹沾染了几缕灰败的色泽。“连生命力都在被缓慢抽取,”她看着指尖的铁锈色,“刚才还是银白色的发丝,现在已经有了金属氧化的质感。”
李云谦将融合体按在星核侧面,三种符文亮起的光芒刚触碰到锈斑就剧烈闪烁,仿佛在与某种力量对抗。“洞察符文看到的画面全是破碎的齿轮。”他紧盯着星核表面蔓延的锈迹,“星云中心有个机械枢纽,所有残骸的重组指令都来自那里。枢纽核心嵌着第二块星核碎片,但碎片周围缠绕着十二道时间锁链——不是沙漏星那种自然形成的时间流,是用某种未知金属锻造的,链节上刻满了‘强制时序’符文,像是被人为强加的枷锁。”
就在这时,星舰突然剧烈震颤,仿佛撞上了隐形的礁石。舷窗外,原本零散漂浮的机械残骸突然调转方向,残骸表面的锈铁像潮水般退去,露出银亮的炮管与利爪。苏琳迅速切换到外部摄像头,画面里密密麻麻的残骸正在快速组合:螺旋桨与断轴拼成的飞舰、齿轮与电路板组成的机械兽、轴承与钢缆缠绕成的触须……短短三十秒内,一片由废铁组成的舰队就在星舰前方筑起了铜墙铁壁。
“它们的核心是活的!”苏琳放大画面,每个机械体的胸腔位置都嵌着一颗跳动的暗红色晶石,晶石表面流淌着与星核锈斑相同的能量,“这些是‘锈蚀哨兵’,光脑数据库里有记载——旧纪元星际战争中被遗弃的战争机器,靠吞噬时间能量维持运作,最喜欢啃食星舰的能量核心。”
凌霜挥动冰杖,星舰前方瞬间升起百米高的冰墙。机械舰队撞向冰墙的刹那,冰墙表面突然弹出无数冰刺,可刺尖在接触机械体的瞬间就扭曲成了螺丝刀形状。“它们在篡改物质形态!”冰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铁锈,凌霜的白发边缘泛起几缕灰败,“我的冰刺刚生成就被改造成了它们的零件,现在连我的生命力都在被缓慢抽取——看我的头发,刚才还是银白色,现在已经有了锈色。”
李云谦突然将融合体与星舰主炮同步,三种符文在炮口交织成螺旋状光弹。“星核的中和力能破解编码!”光弹射出的瞬间,前方的机械兽突然停滞,表面的重组动作戛然而止,锈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但光弹掠过的轨迹上,空气突然泛起波纹,无数细小的齿轮从虚空中涌出,顺着光弹的路径向星舰爬来,像是闻到血腥味的蚁群。
“它们在反向追踪能量源!”苏琳紧急启动能量护盾,那些齿轮撞在盾面上瞬间液化,变成暗红色的锈蚀液顺着盾面流淌。盾面接触锈蚀液的地方立刻凹陷,露出下面闪烁的线路,“护盾能量每秒钟下降3%!这些锈蚀液能溶解任何能量场,就像强酸腐蚀金属!”
凌霜突然跃起,冰杖在半空划出三道圆弧,圆弧落地时化作三圈旋转的冰环。机械舰队冲进冰环的刹那,动作突然变得迟缓,表面的金属开始结冰。但冰面下的齿轮仍在转动,冰层很快被撑出裂纹,裂纹中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将冰环染成锈色。“我用时间冻结暂时锁住了它们的物理形态,但锁不住能量流动。”凌霜的呼吸开始急促,冰杖上的冰晶已彻底变成棕红色,“最多四十秒,冰环就会被锈蚀液融化,到时候它们会带着我的冰能量反噬回来,整艘星舰都会被冻成金属疙瘩再迅速锈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