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刚亮,李云谦刚洗漱完,院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开门一看是李大叔和老张,两人手里都拿着农具,脸冻得通红。“云谦,你早啊!”李大叔往院里瞅了瞅,“俺俩来是想问,王掌柜啥时候能把‘金蚕丝’的样品送来?心里没谱,干活都不踏实。”
李云谦赶紧让两人进屋,倒了两杯热水递过去:“我正打算吃完早饭就去镇上问王掌柜,你们先暖暖手。”两人接过杯子,老张喝了口热水说:“俺家那三亩蚕桑地,昨天已经让娃他爹翻了半亩,要是样品没问题,剩下的两天就能翻完,再撒点农家肥,等着下种。”
“俺家也一样,”李大叔放下杯子,“村里赵婶他们几家,昨天也凑在一起说,想先把地里的杂草除了,省得到时候忙不过来。”
没一会儿,李云谦的妻子把早饭端上桌,是玉米粥和咸菜,三人边吃边聊。李云谦说:“等我今天去镇上,不仅问样品的事,再跟王掌柜确认下蚕种送货的时间,省得大家心里总惦记。”
吃过早饭,李云谦揣上农户名单就往镇上走。刚到村口,就看见丫丫背着个小竹筐跑过来,筐里装着刚挖的野菜。“李相公,你是去染坊吗?”丫丫仰着小脸问,“要是样品到了,你可得赶紧回来说一声,俺娘还等着看呢!”
“放心,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李云谦笑着点头,继续往镇上赶。
到了和顺染坊,里面已经热闹起来,蒸汽从缫丝房里飘出来,还带着蚕茧的香味。王掌柜正站在锅边,指挥小周挑拣坏茧,见李云谦进来,连忙擦了擦汗:“云谦来了?快坐!”
李云谦把农户名单递过去:“王掌柜,这是村里愿意换种的名单,二十户都齐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金蚕丝’的样品啥时候能到,大伙都等着看呢。”
王掌柜接过名单看了看,笑着说:“我昨天已经给县里的老陈发了信,他说样品后天就能送过来,到时候我第一时间让小周去村口接。”他顿了顿,又说:“蚕种的事你也别担心,下月初肯定能送到,不会耽误你们下种。”
李云谦松了口气:“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回去也好跟大伙说。”
“对了,”王掌柜转身从库房里拿出一袋东西,递给李云谦,“这是草木灰,专门给蚕桑地用的,撒在地里能防虫子,还能让土壤更松。你拿回去给大伙分分,每户少装点,够用就行。”
李云谦接过袋子,摸了摸,沉甸甸的:“太谢谢您了,王掌柜,您总是想着我们村。”
“都是互相帮衬的事,”王掌柜摆摆手,“你们村的蚕丝好了,我染坊的生意也能更好,这不挺好嘛。”
聊了一会儿,李云谦惦记着回去给大伙报信,就起身告辞。刚出染坊,就看见丫丫的爹挑着担子路过,里面装着刚买的农具。“云谦,咋样?样品啥时候到?”丫丫爹问。
“后天就能到,王掌柜说的。”李云谦回答,“您这是买了新农具?”
“是啊,”丫丫爹笑着说,“想着翻地得用新犁,省力气,也翻得深,蚕苗长得好。”
两人聊了几句,李云谦就往村里走。路上遇到不少村民,都围过来问样品的事,李云谦一一告诉他们后天就能看到,大伙听了都很高兴,纷纷说要赶紧把地翻好,等着样品一到就准备下种。
回到村里,李云谦先去了李大叔家,把样品后天到的消息告诉他,又把草木灰分了点给他。李大叔拿着草木灰,笑着说:“有这好东西,俺这就去叫人翻地,争取明天把地都整好。”
接着,李云谦又去了老张和赵婶家,把消息和草木灰分下去。赵婶接过草木灰,说:“俺这就去撒到地里,再让俺家那口子把肥料运过去,等着样品到了,就能下种了。”
忙到中午,李云谦才回到家。妻子已经做好了午饭,他边吃边说:“后天样品就到了,大伙都忙着翻地备肥,今年肯定是个好收成。”
妻子笑着说:“看你这高兴的,大伙都盼着好收成呢。”
下午,李云谦也没闲着,拿着锄头去了自家的蚕桑地,打算先把地翻一部分。刚到地里,就看见不少村民都在翻地,李大叔、老张、赵婶他们都在,大家有说有笑,干劲十足。
“云谦,你也来翻地啊?”李大叔笑着问,“俺们打算今天把地都翻完,明天撒上草木灰和肥料,等着样品到了就踏实了。”
李云谦点点头,拿起锄头开始翻地。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虽然累,但心里满是盼头。他看着眼前一片忙碌的景象,想着后天就能看到“金蚕丝”的样品,想着清明前就能下种,想着秋天能有好收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天色渐暗,暮色笼罩着整个村子。李云谦翻完最后一垄地,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后背。此时,其他村民也陆续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大家扛着锄头,三三两两往家走,一路还在讨论着即将到来的“金蚕丝”样品。路过村口老槐树时,丫丫还从家里跑出来,扯着李云谦的衣角问:“李相公,明天就能等着样品了吧?俺把抄书的毛笔都收好了,想好好看看蚕丝长啥样。”
“肯定能,”李云谦揉了揉她的头,“明天咱们一起在村口等。”李大叔走过来,拍了拍李云谦的肩膀:“今天多亏了你跑一趟,大伙心里都有底了,干活也有劲。明天俺们早点来,把剩下的地翻完,再把草木灰撒上,后天一看到样品,咱就等着下种!”
李云谦笑着应下:“好!明天我也早点来,跟大伙一起忙活。”晚风拂过,带着地里新翻泥土的气息,两人并肩往村里走,远处家家户户的灯光陆续亮起,温柔的光线下,满是清溪村对好日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