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又一顿的素食,终于迎来了第七天的流水席,素食开头开荤收尾。街溜子赵磊先到一步,占了个c位,正对祠堂戏台,视野无遮挡还完美地避开了上菜位。村民们陆续到齐,晚来的就随机插空落座,依然是十人一桌的大圆桌。
今天的主厨是村里有名的乡宴厨师老柴头的班组来主刀。村里的宗亲观念浓厚,秉持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有生意都是先紧着本村人民,加之老柴头的厨艺有目共睹,有吃过的人是交口称赞,久而久之村里的大型宴会都是首请他家,他的档期不合适,才会考虑其他家的厨师。这次的普渡乡宴,老柴头不仅推掉了冲突的档期,还免费出马,出人又出力,又收获了一波称赞。随着第一道菜鲜卤冷盘上桌,宴席拉开了序幕。
乡宴的菜品,同样讲究色香味,相比酒店的精致与标新立异,更注重传统口味的延续。在高科技时代,挖掘当下食材与旧时代的相同味道,还原父辈那一代的记忆口味,这是传统口味的守望者们对这时代最大的贡献,也是对食材朔源历史的深度研究。看着眼前的菜品,c位二人组埋头炫饭。偶尔抬头配合戏台上的表演,鼓掌烘托气氛。一道排骨炖雪鱼,汤头鲜掉陈满的舌头,拿纸巾擦拭嘴角的汤渍,抬眼看到了戏台两侧的立柱上,盘绕着点点星光,中间夹杂着说话声。
戏台的对面,供奉着祖宗牌位和各类牌匾,其中不乏威名远扬的武将军,更是被后人塑以金身膜拜,一般鬼怪是进不了祠堂的。那些点点星光,不仅能在祠堂立足还能行动自如,其中有什么关窍呢?看了看手腕处的佛珠,也未觉异常。又是一个无解的疑问。
陈满在凝眉沉思,赵磊用手肘捅了捅她,低声说道“村里的老巫婆回来了。你看,就在前面9点钟的位置”。
赵磊口中的老巫婆,曾是村里有名的村花,长得女生男相英气十足雌雄莫辨的样子,迷倒了各村单身人士,最后嫁给了村里的首富,后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背叛入狱40年,30多岁进去,70多岁才出来。这是陈满孩提时代的事,在那大米才卖几分钱的年代,判刑是件极其轰动一方的事,何况还是杀人,杀人者不仅是女性,杀的还是自己的丈夫。听说她嫁的那个首富,还是村里有名的善人,待她还极好。婚后两年,她就连生两个儿子,这在劳动力就是生产力的年代,堪比祖坟连冒两次青烟。而在此之后,她更是被宠上天,只需一心带娃不用插手家中事务,丈夫更是把家中财政大权拱手奉上,以表她对家庭贡献的重大作用。剧情按此发展,应该是夫妻和美,儿孙满堂的结局,结果是饱暖思淫欲的大反转,她在外偷人被丈夫发现,为免被浸猪笼亲手杀人灭口,最终案发被目击证人举报,锒铛入狱。听说她杀人的手段过于残忍,村民背地里议论时都用老巫婆一词带过,在那纯朴的年代老巫婆等同于恶毒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