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了陈满,马顺芳用神魂进入电脑,打完心心念念的下班卡,确认过考勤系统里的满勤提示后,安心地飘出了窗外,一天时间24小时,足够去见一见想见的人了。君子有成人之美,成全鬼未了的事也算是赠人玫瑰的功德一件。福往者福来,刚才从佛珠里抽出的金光,此时又以同样的方式回到了珠子里,光芒甚至比原来更盛了。
前阵子忙着开民宿,最近折腾把竹林盖楼,陈满担心再这么一心两意地工作,迟早会被老板给开了。决定打包了这一摞的材料,先折回公司一趟。城际生活地铁出行是环保又便捷的方式。坐上地铁,找了靠边的位置坐下,照例是闭着眼眯到站。下一站上来了一对母子,非高峰期的地铁上,目光所及都是空位。那位母亲看了看车厢,并不着急坐下去,而是把儿子拽到了扶手一旁,打算站着乘地铁。扶手和座位之间,仅隔着一块透明亚克力板,每隔几分钟陈满就听到男孩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奇怪声音,还伴随着大幅度的打人动作。睁眼看了男孩一眼,身型壮硕,前额突出,关键是两眼无神如死鱼。只见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人,手里还举着一串糖葫芦,时不时地挑逗着他,一会让他舔口糖葫芦,一会又把糖葫芦举高高让他吃不到。一吃不到糖葫芦,男孩嘴里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似乎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面具人转身恶狠狠地回敬了陈满一眼,用口型对她说了一句“别多管闲事。”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坐在位置上静观其表。下车时,发现两母子和自己是在同站下车,出站后为探究竟就尾随在后,直到看到母子二人进了道德堂。记得抖音上曾刷过这家店名,说是批八字算命理很准。母子两人进店后,就和客人熟络地打着招呼,看样子应是他们家开设的店面,隔壁是同行福相堂两家紧挨一起。相比道德堂的人满为患,福相堂里门可罗雀。而那个面具人看母子两人进去后,转身去了福相堂,进去的那一刻,悬在门上的铃铛叮里当啷地响了起来,门框一旁的遮阳布随之自动落了下来,片刻之间,面具人消失不见。
有古怪。陈满凑上前,里屋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正欲把遮阳布全部落下,一张黑白各半占比的阴阳脸倒影在门框玻璃上,内心咯噔了一下。坊间传闻,有些游魂不舍离世,会借用他人肉身为容器强行留在人世,继续生前事。做为容器之人,又因为被强行介入他人因果而受到反噬,从而有了阴阳脸。能作为容器的人选,要么是具备异能,要么是极其亲近之人。看那中年妇女神情之间未显修行气韵,行为举止与常人无异。由此推断,要么是亲人,要么是夫妻。身为容器,除了容貌受损,寿命也会被打折,该走的人强行留世,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这是有天大的冤屈要告,还是有泼天的富贵等着去接?
玻璃上窜的一下,面具人的脸浮了出来,想知道原因吗?问问隔壁家的傻子呀。问问他,为何天生是傻子?他老爹不是很会算命理吗?怎么算不出自己会生个傻子呢?哈哈哈哈哈,空气里一阵放肆的嘲笑声。处理过多起灵异事件,眼前之人充其量是个小场面。只是这聒嘲的声音听了着实头疼,陈满抬手一挥,金光闪现把面具人弹了出去。死了还不安生,究竟是要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