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采用了倒序的写作手法,开篇第一段,就奠定了通篇低气压的小说论调。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世上真的有穿越,那么我希望回到9岁那年,并对那时的自己说:你好,柳苏眉。
小说里隐晦地写到了9岁那年的自己,因为自尊心作祟,更是为了能成为其他同学眼中的焦点,她犯下了此生最后悔的一个错。
江老师看着小说里写的故事情节,对应着小说人物形象的设定,推断出了自己之所以被带去派出所问话的前因:第二轮的转正名额只有1个。
学校里总共4个代课老师,3个转正名额。
第一批转正2位,第二批剩1个名额。除了他还有隔壁三年二班的戴老师,同时竞争这个名额指标。
某天戴老师送材料到校长办公室,在门外无意之间听到学校在综合考量教学能力,教学时长等各方因素,准备把第二波的转正名额安排给江老师。
得知这消息后,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转正名额。戴老师想到了泼脏水的办法,只要江老师没了好名声,转正的机会自然就落到自己头上。
有了上次上门投诉的事件做铺垫,戴老师借着和柳苏眉一家是隔壁邻居的这层关系,趁着周末串门的机会,哄骗着她写了那封匿名举报信。
年幼的她,并不知道猥亵是什么含义,她只知道那天江老师站在楼梯台阶上,为了帮她把脚从夹缝里拿出来,确实有了身体上的接触:一手扶着她,一手握着她的腿。
匿名信件投递出去后,戴老师还送了她一朵红色蝴蝶结头花,说是对勇气的嘉奖。
那朵头花是她在百货商店里看了很久,父母都没舍得买的漂亮饰品。
江老师悲呛地笑了几声,眼角划过两行清泪。
和自己是同校,同一天到中心小报到当代课老师,平日里互有来往的校友,一有空还一起组团的吃饭搭子,竟是背刺自己的幕后指使。
万万想不到,也从未怀疑过。
血淋淋的真相,像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他的胸膛,疼得他喘不上气。
原本心中对命运不公的控诉,转为对自己涉世不深的苦笑。
寻寻觅觅十多年的答案,在当下成了不重要的存在。
能去怪谁呢?
想通了一切执念消散,江老师胸前的金光流溢,为他全身镀上了一层光晕。
如今,学校要拆除重建,这里不再是他的容身场所。
探寻答案十多年,轮回的大门早就关闭,成为孤魂野鬼将是他的去路。
看着窗外生机勃勃的松柏,江老师摇了摇头,苦笑了几声。
留恋地看着自己执教过的班级,是时候说再见了。
“谢谢你,陈满。”
“如果不是你今天的偶然到访,我可能还无法得知真相。”
江老师看着陈满,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您早已无法入轮回,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陈满多嘴关心了一句。
“来时孑身一人,去时身旁无人。人间独行客,孤魂野鬼罢了。”
“每年清明节,都会收到家里捎来的钱。多年下来已是小有存款。”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江老师的眼里带着光,藏着对美好旅途的向往。
“如果您愿意,有个地方倒是挺适合您”,陈满真心地建议。
“真有这么个地方,我倒是愿意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