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缦海有提供客户接送服务,夜间接送截止时间到晚上21:00,陈满拨通了前台的电话,报上定位后,和时默一起原地等待。
10分钟后,接送车到达了指定位置。安缦海的司机就一个,来人正是帅小伙叶小勇。
时默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说好的约会,这才哪到哪啊。
叶志飞披着他的蓝光外衣站在车子的左前方,车前灯打在他的身上,身上的蓝光闪得更盛了。
车子停稳后,陈满先上车,用手拍了叶小勇的左边肩膀,说了一句“看,好多萤火虫。”
被她这么一拍,叶小勇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前方,车灯前,一张熟悉的脸,正欣喜的看着他。
这张脸挂在他家墙上已经许多年了,早已刻入脑海,他闭着眼睛都能手绘出来。
是自己思念成疾,出现幻觉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心中虽有疑惑,双脚早已不听使唤的下了车,往前走去。
看来父子两人是见上面了,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把车熄了火,陈满下车挽起时默的手臂,往回走。
叫了车子接送,现在又要走路回去。陈满的操作,让时默不得而知,但看到她主动挽上自己的手臂,脸上的傻笑是怎样都止不住了。
叶小勇,一步一步的走到叶志飞的面前,他俩的眉眼一模一样,身型也差不多,站在一起,说是俩兄弟都没人会摇头。
他的神色紧张,双手无处安放,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如今真见上面了,一肚子要说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短短几米的距离,走出了跨世纪的感觉。
叶志飞的眼里泪花闪动,这是期待了无数次的见面,今天真的实现了。他抬头望天把眼泪逼了回去,今天是和儿子见面的日子,得抓紧时间好好说会话。
两人就这样站着,相对无言。
还是叶志飞先打破沉默,开口说了一句“小勇,都这么大了。”
叶小勇,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见罢了。”叶志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胸口随着气息的吐纳,隆起又放下。
“你每年烧给我的纸钱,我也都收到了。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叶小勇再次点头。
“我不在,这些年,苦了你了。”叶志飞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心疼。
话音刚落,叶小勇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试图平复情绪,想要阻止将要溢出的眼泪。谁知越是要隐忍,眼泪越是不争气地顺着眼角往下流,直至最后哭到抽泣。
他的双肩颤抖,哭声里,有隐忍多年的委屈,还有深深的自责。身上笼罩着悲伤的气息,连一旁的叶志飞也从他的哭声里,感受到了他的悲伤如水,哀思成潮。
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在满是希望的春天里出生,而不是在父亲的忌日当天出生。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出生,把这生的机会还给自己的爸爸。
如果可以,他宁愿希望自己是个女孩,这样母亲就不会嫌弃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费口粮的拖油瓶。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坚强,直到有一天你发现,除了坚强,你竟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