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司湮直接就走开了,孔梦兰想再找她问,却是转眼间不见了司湮的身影。
她站在原地一再细想司湮的话,双眼渐渐瞪大,心里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孔梦兰很害怕自己的猜想成真,之后的一段时间,都有些魂不守舍。
但她现在不能贸然往康王那边凑,毕竟那边的谈话显然不是后宅夫人能参与的。
司湮远远的注意着孔梦兰那失措的样子,看戏看的一本满足。
而康王那边,虽然很努力的去结交朝中大臣与权贵,但如今不比当初,愿意买单的人很少了。
等到众人散去,孔梦兰才与康王走到一起,她焦急的加快步伐,扯着康王上了马车。
“怎么了?”康王不明白孔梦兰怎么回事,跟后面有什么可怕东西追似的,如此迫不及待要走。
孔梦兰神色仓皇:“王爷,先前温瑜欣要我传话给你,她说……使团的人,已经全部死了。”
“使团的人死了?”康王都快把使团忘在脑后了,毕竟计划没成功,使团也离京了,“这消息怎么了?我这边怎么没听闻……”
一开始康王还没想到司湮的话外之音,说着突然止住话头,神色变得郑重。
他这边根本没收到消息,温瑜欣怎么知道使团的人死了,除非使团的死与温瑜欣有关。
可是她好端端又怎么和使团扯上关系。
康王想起了自己的突然失势,有那么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的计划,早前就被温瑜欣知道了。
温瑜欣知道的话,必定会告知长公主,也自然会传到父皇耳朵里。
康王突然间遍体生寒,如此,确实能够解释他如今的境遇。
并且最后的结局,他失势,使团的人,甚至命都丢了。
可温瑜欣,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计划的?
康王夜不能寐,想不明白,干脆在第二天带着孔梦兰找上了司湮。
“哟,康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是有何事?”司湮在院子里悠闲的晒太阳,就见到康王府的马车停在了门口,康王韩睿与孔梦兰一道走了下来,司湮勾起唇角。
韩睿沉着脸,负手走入院子,他这还是第一次踏足司湮的院子,目光隐晦的看了一眼院门。
司湮砸了他王府两次门,他也真想砸回来一次,只是这种无赖做法,司湮能抛开脸面去做,他却不行。
“你昨日带的话是什么意思?”韩睿直截了当的问道,若不是心里存疑,他是一点都不想和司湮有交流。
孔梦兰站在韩睿的身后默不作声,面对司湮,她心里始终慌着。
司湮的手段也越发厉害,她便更加害怕。
“能是什么意思?”司湮慢悠悠的给自己的茶盏满上,“康王,只许你设计我,不许我反击吗?来而不往非礼也。”
韩睿双眸一下子锐利了许多,他如今被父皇冷落,于朝堂失势,居然是拜温瑜欣所赐。
“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湮晃悠着茶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温瑜欣,你是不放过本王了是吗?”韩睿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没有直接发怒,他现在失势,行事都要小心许多。
“韩睿。”司湮也干脆直呼他的名字,这人真是看不清楚情况,“从一开始就是你先招惹的我,你不来惹我,哪有那么多事呢?”
“你给本王等着!”韩睿也不愿意继续说下去,带着孔梦兰拂袖便走。
司湮不屑的撇了撇嘴,这话韩睿早就说过,可有什么用呢。
出门前,孔梦兰忍不住回了下头,却是吓了一跳。
司湮手中正握着那枚玉佩。
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将玉佩展示到韩睿的面前,此次也是韩睿背对着她才拿出来。
那玉佩就犹如悬在孔梦兰头顶的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温瑜欣才会将这把刀落下来。
司湮随后就收起了玉佩,依旧没打算让韩睿看到,目送着两人上了马车,消失在视线里。
马车里,孔梦兰脸色有些白,她看看生着闷气的王爷,犹疑着说道:“王爷,温瑜欣是不是不会放过我们?”
“自然,她说的好听,背后一定还有后手。”韩睿肯定的说道。
两边互相陷害,都已经闹到这般田地,温瑜欣甚至连使团都能下手,保不准哪一日,要的就是他们的命。
韩睿看着透露着些许害怕的孔梦兰,安抚的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们先下手为强!”
韩睿心里已经有了计策,反正他已经落到了这般田地,无论如何,温瑜欣都别想好过。
司湮依旧将韩睿的所有计划看在眼里,大约这一次韩睿要下狠手,没有让孔梦兰知道。
不过,韩睿的计划正合她意。
差不多可以把玉佩暴露出去了,而韩睿的计划,恰好能帮她一把。
于是司湮就坐等韩睿动手了。
大约是被自己坑了好几次,韩睿这次谨慎了许多,参与的人员也是一挑再挑,必须是完全放心的才行。
却是不知道司湮从头到尾一直围观着。
几日后深夜,韩睿准备动手了,司湮将院子中的下人找了借口都遣回了温家,自己也装作熟睡的样子。
半夜三更的时候,司湮就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的院子,随后那些人轻手轻脚的翻过院子,在墙边堆放着一些茅草之类的易燃物,再倒上油。
司湮都闻到了油味,并不怎么好闻。
有人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窗缝,看到司湮正合眼安详的躺在床上。
目露一丝淫邪,但想到这是康王的命令,倒也不敢节外生枝,确认司湮在就行。
等他们做好准备翻出了墙,司湮便睁开了双眼,推开窗户,正见到一个火把被丢了进来,落在草垛上,火光顿时燎原一片。
空气中浓浓的一股子油味,康王也是舍得,下定决心要烧死自己啊。
司湮看着火光离自己越来越近,淡定的披上一件外袍。
那枚玉佩被取了出来,随手放在了桌上,司湮看着火舌靠近。
墙外的人也渐渐远去,司湮也就换另一个方向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