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秋拎着一个精致的小纸袋，站在言晟资本前台。
“你好，我找路知言路总，麻烦通报一下，姓叶。”她的声音清脆利落。
前台姑娘露出标准的微笑：“好的，请稍等。”
内线电话接通后，她低声说了几句，随即对叶庭秋点头：“可以了，我带您过去。”
叶庭秋道谢，跟着前台姑娘穿过办公区。路过几个工位时，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
前台姑娘在一扇厚重的深色木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路总，叶小姐到了。”
“进。”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推开门，路知言正大爷似的瘫在老板椅里，看到她，眉毛一挑：“稀客啊，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小庙来了？”
叶庭秋走到他办公桌前，将纸袋轻轻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路过一家甜品店，顺道给你带了点，上次落水，还有陈瑞安的事，谢了。”
路知言打开纸袋，里面是几个造型别致的马卡龙和一小盒生巧。
“就这么点小甜点就把我打发了？”他抬眼看她，“你这感谢看起来不怎么诚心啊。”
叶庭秋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礼轻情意重懂不懂？这可是我排了整整五分钟队才买到的！”
她面不改色地故意将四十分钟的等待时间大大缩短。
路知言嗤笑一声：“五分钟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我以为你为了这口吃的在三九寒天里站了五天五夜呢！”
“真想谢我，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日料，叫‘海赋雅宴’，味道还行。”
叶庭秋心里咯噔一下，那家店她听说过，人均四位数起。这家伙果然会趁火打劫！
她挑眉：“路少，您这是宰肥羊啊？”
“怎么？”路知言好整以暇，“请不起？还是不敢跟我单独吃饭？怕我把你吃了？”
“激将法？”叶庭秋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行啊，吃就吃。不过咱们可说好，要是味道不值那个价，路少您可得负责。”
“成交。”路知言爽快应下，拿起手机，“晚上七点，地址发你。”
叶庭秋离开后，路知言盯着那袋点心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拆开，拿起一块生巧放进嘴里。
甜腻中带着微苦的口感在舌尖化开，他皱了皱眉，却还是慢条斯理地把它吃完了。
赴约前，叶庭秋特地先回了趟家。
她在衣柜前斟酌了许久，最后选了一件黑色露肩上衣，搭配高腰阔腿裤。
上衣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优美的肩颈线条和精致的锁骨，阔腿裤则拉长了腿部比例，整个人看起来又飒又媚。
她甚至特意喷了那支很少动用、带着点神秘诱惑的木质调香水。
七点整，叶庭秋准时到达“海赋雅宴”。
路知言已经到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起身：“叶大师今天很隆重啊。”
叶庭秋优雅落座：“出门见路少，总得拾掇一下，不能给您丢人不是？”
随着她靠近，一缕不同于以往的、带着点诱惑的香气飘来。
路知言挑眉：“换香水了？”
“狗鼻子挺灵。”叶庭秋心里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点菜时，路知言几乎把招牌菜点了个遍。
叶庭秋忍不住开口：“路知言，你这是打算一顿饭把我吃破产吗？”
路知言头也不抬，继续对服务员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别那么小气行不行，请客就要有请客的样子。”
“你这是请客的样子吗？你这是打劫！”
“放心，吃不垮你。再说，你要是真破产了，我可以勉强收留你来我公司当前台，每天就负责给我端茶递水。”
“做梦吧你！我宁愿去天桥底下贴膜！”
“贴膜多辛苦，风里来雨里去的。来言晟，空调吹着，咖啡喝着，还能近距离欣赏老板的绝世容颜，多好的福利。”
“近距离欣赏您怎么变着法子剥削劳动人民吗？谢谢，不了。”
不过必须承认，这顿价格不菲的日料，食材确实顶级。前菜、刺身、烤物、天妇罗一道道上来，摆盘精致，味道也无可挑剔。
几杯清酒下肚，话题也渐渐放开了些。
叶庭秋边小口吃着海胆边问道：“路少平时除了实现变道、英雄救美、趁火打劫之外，还有什么业余爱好？”
路知言晃着酒杯：“怎么？想深入了解我？”
“随便问问，毕竟吃了这么贵一顿饭，总得听听八卦，回回本儿。”
“我的爱好可多了，”路知言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数，“品鉴顶级红酒，研究当代艺术，偶尔去阿尔卑斯滑滑雪，或者去大溪地潜潜水，思考一下全球经济走向和人类未来……”
叶庭秋听得直撇嘴：“打住打住！哪儿抄来的装逼语录？说人话！”
路知言微微耸肩：“那你觉得我平时应该干嘛？”
“我猜啊，”叶庭秋眼神狡黠，“主业是当纨绔子弟，副业是给人添堵，业余时间泡泡妞？”
“在你心里我就这形象？”路知言挑眉，“看来我得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平时对你太客气了。”
“别，您可千万别客气！您现在这样挺好，继续保持。”
这时，一道铺着厚厚海胆和鱼子酱的料理被端上来，金光闪闪，散发着“我很贵”的气息。
叶庭秋眼睛一转，用公勺给路知言舀了满满一大勺：“路少，您多吃点这个，听说特别补！尤其是……某些方面。”她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路知言放下筷子，倾身靠近，声音带着危险的意味：“你三番两次提这茬……怎么，是想亲自验证一下？”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清酒的微醺和男性独有的侵略性。
叶庭秋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她强装镇定，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避开他灼人的视线。
“验证什么？你脸皮的厚度吗？那倒不用，我已经领教得很深刻了，堪称铜墙铁壁。”
“我指的可不是脸皮。”路知言不依不饶。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自己的喉结也滚动了一下。
这女人，真是知道怎么点火。
叶庭秋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她放下酒杯，拿起手包，作势要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几乎是同时，路知言也下意识伸手，似乎想拦她，指尖差点碰到她的手臂，又迅速收回。
路知言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端起面前的清酒一饮而尽，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燥热。
他招手叫来侍者，干脆利落地结了账。
等叶庭秋补好妆，平复了心情回来，发现账单已经处理完了。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把账结了？”
路知言已经恢复了那副慵懒欠揍的模样：“怕你逃单。去个洗手间去这么久，我以为你要从后门溜了。”
叶庭秋哭笑不得：“我是那种人吗？说好我请客的，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路知言摆摆手，“我跟女孩儿出来吃饭，还没有让女方结账的先例。传出去我路知言还要不要混了？”
“哦——”叶庭秋故意拉长语调，“看来路少平时没少积累这种‘先例’啊，经验丰富。”
“那倒没有，”路知言面不改色地接招，“都怪某人到处造谣说我不行，不然约我吃饭的女孩儿能从公司门口排到五环外。”
“人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叶庭秋翻了个白眼，直接拿起手机操作，“爱收不收，反正钱转了，这人情算我还了。”
走出餐厅，夜风一吹，带走了些许燥热。
“送你？”路知言问。
“不用，我叫了车。”
路知言也没坚持：“那谢了，今天的款待。”
叶庭秋挑眉：“我款待你什么了？钱不都是你付的？”
路知言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身上扫过，低笑：“特地为我穿这么好看，不算款待？”
叶庭秋瞪他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穿什么是我的自由！”
说完，几乎是有点气急败坏地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向网约车。
路知言站在原地，看着她上车离开。他抬手松了松领口，感觉今晚的清酒后劲确实有点大。
叶庭秋刚到家踢掉折磨脚的高跟鞋，手机就“叮”了一声。
路知言：「到家了吗？」
叶庭秋：「到了。钱记得收。」
过了一会儿，提示音再次响起。
路知言把她转的钱拒收了，附带四个字：「说了不用。」
叶庭秋：「这是故意让我欠着，好下次继续讹我？」
路知言：「聪明。下次可不止一顿饭这么简单了。」
叶庭秋：「做梦！［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