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点头道谢,跟着两人上了一辆越野车。车子驶出机场,沿着公路往市区开去。仰光的街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凤凰木,虽然是雨季,但树叶依旧翠绿,偶尔能看到几朵红色的凤凰花,在雨中显得格外鲜艳。街道上行人很多,有穿着传统笼基(缅甸传统服饰)的当地人,也有背着背包的游客,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湿气和香料的味道。
“帕敢那边的天气比仰光更热,雨水也多,我给你准备了防晒衣和驱蚊水,放在后备箱里。”李伟一边开车,一边跟苏砚聊天,“还有,那边的饮食比较辛辣,我让阿明提前跟矿场附近的饭馆打招呼,给你留清淡的饭菜。”
“谢谢李哥,太麻烦你了。”苏砚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却在盘算着到了帕敢之后的计划:先跟着阿明去老坑区的正规矿场看看,要是能遇到有开窗的高品质毛料,就直接买下;要是没有,再去附近的私人矿洞碰碰运气——她对自己的空间很有信心,她总能从中找出宝贝,这次去帕敢,说不定也能“赌涨”。
车子在一家靠近市中心的酒店停下,李伟帮苏砚办好入住手续后,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帆布包递给她:“这里面是防晒衣、驱蚊水,还有两包压缩饼干,帕敢那边条件差,这些东西能用上。明天一早阿明会来接你,我还有批货要清点,就不陪你跑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苏砚接过帆布包,指尖触到包底硬实的质感,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认真点头:“谢谢李哥,这次全靠你帮忙,等我从曼谷回来,一定请你吃饭。”
李伟笑着摆了摆手:“都是朋友,说这些干啥。你好好休息,明天路上注意安全。”说完,他又叮嘱了阿明几句“多照看着点苏小姐”,才发动车子离开。
苏砚提着行李走进酒店,前台递来的房卡还带着一丝凉意。房间不算大,但收拾得很整洁,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楼下的街道——雨还没停,细密的雨丝打在路灯上,晕开一圈圈暖黄的光,偶尔有穿着笼基的当地人撑着伞走过,脚步慢悠悠的,带着热带城市特有的松弛感。
她将帆布包里的防晒衣、驱蚊水一一归置到行李箱侧袋,又拿出平板电脑,点开提前存好的资料。屏幕上跳出颂猜的照片: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看透人心。资料里写着,颂猜早年靠倒卖红木发家,后来转向古董收藏,尤其偏爱中国明清时期的木器,家里的收藏室里,光金丝楠木家具就有十几件,更别提那些用奇楠沉香雕刻的小摆件——据说其中一件“沉香八仙过海”,还是乾隆年间造办处的作品,木料稀缺,工艺更是绝无仅有。
“难怪不肯卖。”苏砚指尖划过屏幕上“沉香八仙过海”的文字描述,心里有了数。这类老物件对普通人来说是藏品,但对空间来说,可能开启新区域的“钥匙”。
不过,资料里也提到了颂猜的“软肋”——他的小女儿下个月要出嫁,最近一直在寻找高品质的翡翠,想做一套“头面”当嫁妆。苏砚想起那块还没到手的毛料,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只要能找到合他心意的翡翠,这事就有戏。”
她又翻出帕敢矿区的资料,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矿场分布图,其中“老坑1号矿场”的标注格外醒目——资料里写着,这个矿场早年出过不少高品质翡翠,去年还开出过一块玻璃种飘花,虽然今年产量有所下降,但仍是老坑区里“最有希望出好料”的矿场之一。
“明天就先去老坑1号看看。”苏砚关掉平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窗外的雨还在下,远处传来寺庙的钟声,慢悠悠的,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的雨景,心里却在默默盘算:若是老坑1号找不到好料,就去附近的私人矿洞碰碰运气。
第二天一早,苏砚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揉着眼睛打开门,就看到阿明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热腾腾的糯米饭和煎蛋:“苏小姐,早饭买好了,我们吃完就出发,赶早走能避开路上的塌方路段。”
苏砚接过塑料袋,糯米饭的香气瞬间飘满房间。她快速洗漱完毕,几口吃完早饭,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背包跟着阿明下楼。酒店门口停着一辆皮卡车,车斗里铺着一层防水布,阿明解释道:“帕敢那边路不好走,皮卡车耐造,就算遇到坑洼也不怕。”
两人上了车,阿明发动车子,朝着城外驶去。雨已经停了,天空渐渐放晴,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苏砚的膝盖上,暖洋洋的。车子驶出仰光市区后,路边的景色渐渐变了——高楼变成了低矮的木屋,柏油路变成了土路,偶尔能看到一片片稻田,稻田里的秧苗绿油油的,随风轻轻晃动。
“前面要过雾露河了,过了河就是帕敢的范围。”阿明指着前方一条浑浊的河流说。苏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河面上架着一座简陋的木桥,桥身被河水浸泡得发黑,几个穿着雨衣的人正推着自行车慢慢走过。车子开上木桥时,苏砚能清晰地感觉到桥身在轻微晃动,河水里漂浮着几块矿石,大概是从上游的矿场冲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