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侯爷的一席话信息量太大,炸得三个小辈一时没了反应。
姜侯爷看着有些茫然地三个孩子,并没有急着往下说,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毕竟,这番嘱托真的有点像是在交代后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慕轩终于开口道:“父亲,其实您不用这么说的。像婚姻大事,我们还是要等到您和母亲回来再操办,大不了晚几年罢了……”
姜慕云在旁边一听这话就着急了,她可不想等几年。再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她悄悄给姜慕轩使眼色。见未被理睬,她又伸手扯了扯姜慕轩的袖子,被怒瞪回去。
顿时,姜慕云开始委屈巴巴起来。
这一幕,被姜侯爷以及姜慕云看到了,实在是太明显了,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姜慕云觉得好笑。果然她这个同父异母、自私自利的好妹妹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这倒是蛮符合秦家二老爷隔岸观火、袖手旁观的性子的。
在他们对面的姜侯爷心下叹了口气,这小女儿只想着自己,还是让她自求多福吧,别回头被拖成了老姑娘,对自己一辈子埋怨。
“就这样吧,也别再商量了。若是你们中的哪个婚配,可以写信跟我说说。我要是赶得上,就一定出席。咱们侯府历代都是武将出身,战场上刀枪无眼。
当年我的母亲也时常对我说,咱们靠性命搏前程的人家,告别要早早做,千万不要等到以后没有机会和在乎的人告别。
为父年少时上过战场,中间都脱下战甲多年。你们出生后也没遇到过大的战事,所以战争对你们来说都很遥远。
现如今朝廷再次征召,是我成亲以后的第一次。有幸得到圣上眷顾,这是给我们的激励,同时也是一个考验。成了,咱们侯府更上一层楼;若我战死,轩儿,姜氏就靠你撑起来了!!!”
姜慕轩此刻从未感受到这么重的责任。他滚了一下喉结,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睛中已是一片清朗。
只见他跪下行了叩拜大礼,而后抬头对着姜侯爷诚恳说道:“父亲,之前是儿子不孝,让您为难了。作为咱们忠勇侯府目前唯一的男丁,我的责任责无旁贷,儿女私情能有更好,若是没有,也不能强求……
儿子想明白了。既然儿子享受了咱们侯府这么多年的福泽,也该长大为侯府撑起一片天了。父亲只管在前方继续我们姜氏的荣耀,儿子为您稳固后方。
待您出发后,我会闭关苦读,务必在来年的春闱榜上有名!王姨娘腹中的孩子您放心,这个孩子流着和我们一样姜家的血液,是我们三个的血脉至亲。我们三个都不会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情的。”
说着,姜慕轩看向姜慕云,示意她表态。
一瞬间,几道目光聚焦在姜慕云身上。气的姜慕云大喊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难道就我不想让夏蝉那个死丫头好过?!别假惺惺了!”
姜慕轩气结,他咬着牙教训道:“姜慕云,你再说这种话,让父亲分心,往大了说,就是动摇军心。圣上怪罪下来会砍了你的头!”
“你别吓我,真要砍头,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姜慕云,你真当我跟你一样蠢?!真到那个时候,在宫里圣旨下来之前,我就会把你从族谱踢出去,并且到京兆尹那边备案。”
“姜慕轩,你敢!”
“你可以试试!!”
看到姜慕轩冷漠又坚决的神情,姜慕云僵持了会儿,终于败下阵来。
她不甘地说道:“你怎么不说她会?……”
还没等姜慕轩答话,姜慕凡就冷笑出声来:“我的好妹妹,王姨娘是从我院子里出去的。你说,我会不会保她呢?!”
“那她一开始还是母亲赏给你的呢!”
“所以我把你母亲送回祖宅了。”姜侯爷感到深深地疲惫,他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忽然拔出墙上跟随他多年的佩剑,剑锋直指姜慕云,问道:“不然,你也去祖宅抄祖训吧!”
“不,我不要!我才不去那个鬼地方!!”姜慕云凄厉地叫道。
姜侯爷大步上前,手起剑落,割下姜慕云的一缕乌发,把姜慕云吓得快要昏死过去。
姜侯爷看向其他二人,吩咐道:“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了。这个逆女再敢谋害王姨娘腹中的孩子,立刻把她送回祖宅,到了那里找个小门小户的嫁了,不许再回京城!”
“是,父亲!”
“是,父亲!”
姜慕凡和姜慕轩郑重地异口同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