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社招新的海报刚贴出来三天，报名处的桌子就快被淹没在申请表里。社长赵磊趴在桌上数了三遍，指尖在纸页上划出沙沙的响，最后对着社员们哀嚎：“这才周三！报名的已经比去年全年都多了——你们信吗？有个练体操的女生说要转来打篮球！”
社员们面面相觑，目光不约而同地飘向球场角落。花盛正站在三分线外，指尖转着篮球，阳光在他侧脸上投下利落的线条。白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因发力而微微起伏的肌肉，和他平日里清冷的样子截然不同。
“传球！”他忽然喊了一声，声音带着点运动后的微哑。
乐乐在篮下应声起跳，接住花盛抛来的球，转身投篮时，运动鞋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篮球穿过篮网，发出“唰”的轻响，两人击掌的瞬间，掌心相碰的力道里藏着默契的笑意。
“看到没？”赵磊戳了戳旁边的副社长，“就这两下，不知道勾走多少人的魂。”
上周花盛突然出现在篮球社，说要报名时，赵磊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学弟看样子很冷淡，没想到也爱打篮球。进入篮球社，还要代表社团比赛的。平时也没有见他在篮球场上打篮球过，怎么会突然对篮球感兴趣？直到乐乐抱着篮球跟过来说“我也报”，他才后知后觉——多半是花盛看乐乐天天往球场跑，干脆陪着来了。
可谁也没料到，这两人居然是隐藏的高手。花盛的投篮准得像装了瞄准镜，乐乐的运球灵活得像只穿花蝴蝶，第一次合练就打了老社员一个措手不及。
“社长！报名表再给我十张！”负责登记的社员举着笔跑过来，额头上全是汗，“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赵磊认命地从抽屉里翻出一沓表，刚递过去，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女生举着应援牌挤在门口，牌上印着花盛和乐乐的名字，看到两人击掌的画面，立刻发出压抑的尖叫。
“别挤别挤！”赵磊赶紧过去维持秩序，“想报名的排队，看球的在外面站着！”
花盛似乎没听见门口的动静，正弯腰捡球，乐乐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好多人。”少年的耳尖有点红，眼神往门口瞟了瞟，像只受惊的小鹿。
“没事。”花盛把球扔给他，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打好我们的。”
乐乐点点头，运球往篮下跑。篮球在他掌心灵活地跳动，脚步轻快得像踩着节奏。花盛跟在他身后，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像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周围所有的目光。
这一幕又被门口的女生拍下来，手机屏幕上的画面里，阳光穿过球网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被精心构图的画。有人立刻发到校园群里，配文：“篮球社捡到宝了！这是什么神仙同框！”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没过多久，教导主任就溜达过来了，背着手站在球场边看了会儿，对着赵磊感慨：“你们篮球社今年算是火了，连隔壁职高的都托人来问能不能报名。”
赵磊苦着脸：“学姐，再这么下去，我们场地都不够用了。”
“那就扩招。”学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借着这股劲儿，把社团活动搞起来，也是好事。”他的目光落在场上的花盛和乐乐身上，两人正配合着打了个漂亮的配合，忍不住点头，“这两个学弟，真是走到哪都发光。”
练到中场休息，花盛拧开矿泉水递给乐乐，瓶盖已经被他提前拧松了。乐乐仰头喝水时，喉结上下滚动，几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花盛伸手替他擦掉，指尖带着运动后的温热。
“累不累？”他低声问。
“还好。”乐乐摇摇头，把水递回去，“你投得真准。”
花盛笑了笑，没说话。其实他以前根本不喜欢篮球，是看乐乐总一个人来练球，才偷偷跟着学的。他记得乐乐第一次说“想进篮球社”时，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那时他就暗下决心，要陪他一起站在这里。
旁边突然凑过来几个新报名的社员，红着脸说想和他们组队打一场。花盛刚要答应，就被乐乐拽了拽胳膊：“还是先练基础吧，他们刚来……”
“听你的。”花盛立刻改口，对着那几个社员说，“先练运球，我教你们。”
他耐心地示范着动作，指尖在篮球上划过的弧度清晰利落；乐乐则在一旁纠正姿势，声音温和得像春风。周围的人渐渐围拢过来，没人说话，只是看着他们，眼里的羡慕像潮水般漫开来。
夕阳把球场染成橘红色时，训练终于结束。花盛把乐乐的书包甩到肩上，两人并肩往门口走，身后跟着一大群收拾东西的社员，像追星的小尾巴。
“明天早点来？”花盛问，指尖碰了碰乐乐的手背。
“嗯。”乐乐点头，忽然笑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更多人。”
“不管多少人，”花盛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我都只传给你。”
晚风掀起他们的校服衣角，带着点青草和汗水的味道。门口的应援牌还亮着，女生们的笑声远远传来，却衬得两人之间的空气格外安静。
赵磊站在球场中央，看着那两个渐渐走远的背影，忽然觉得，今年的篮球社大概真的要不一样了。不是因为报名的人多了，也不是因为多了两个男神，而是因为那两个人站在球场上时，眼里只有彼此的样子，像束光，照亮了所有平凡的热爱。
第二天一早，篮球社的门口果然排起了长队。赵磊看着手里厚厚一沓申请表，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他转身看向球场，花盛和乐乐已经开始练球了，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规律而有力，像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热闹，敲打着轻快的节拍。
或许优秀的人总是这样，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带着身边的人一起发光。就像此刻的篮球场，阳光正好，少年们的身影在球场上跃动，而最亮的那束光，永远属于并肩奔跑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