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搞这么多?这得花多少钱?”
“大家凑的钱,刚好够买这七八枚处理品。”年轻人拍了拍胸脯。
“放心,黑市那哥们也是爱国青年,给的骨折价!”
“干了!”一个年长的老师傅一拍大腿。
“小鬼子不是要搞‘秋日祭’吗?咱们就提前给他们送份大礼!让他们也尝尝咱们华夏爷们的厉害!”
夜色再次降临。
工厂的楼顶上,几个工人手忙脚乱地架起一个简易的发射架。
“对准了没?就冲着那片灯最亮的地方打!那里就是霓虹租界!”
“说明书呢?这玩意儿咋点火啊?”
“管他娘的!屁股后面有根引线,点着就行!”
年纪最小的那个工人,颤抖着手,划着了一根火柴,凑向了火箭弹的尾部。
“咻——!”
伴随着一声怪异的啸叫,第一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歪歪扭扭地飞向了夜空。
紧接着。
“咻——咻——咻——!”
剩下的火箭弹也接二连三地被点了火,如同几条失控的火龙,朝着霓虹租界的方向一头扎了下去。
其中一枚,不偏不倚,精准地砸中了霓虹领事馆的屋顶。
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惨叫声、警报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
金陵。
蒋中正气得把电话都给摔了。
“混账!废物!”
他刚刚接到高桥海斗的最后通牒,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沪城那边就又出了幺蛾子。
用火箭弹炸了霓虹领事馆?
这他妈是谁干的?!
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给我查!到底是哪个部队的军火流出去了!”蒋中正对着手下咆哮。
很快,消息传来,是奉军的107火箭弹。
蒋中正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张雪铭!又是你!
他立刻嗅到了政治斗争的气息。
“立刻召开记者招待会!”蒋中正冷冷地命令道。
“就说!此次事件,是奉军方面军火保管不当,导致大威力武器流入黑市,被不法分子利用!”
“我们对此表示强烈谴责!并要求奉军彻查此事,给全国人民一个交代!”
他要祸水北引,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张雪铭身上。
……
奉天,新编第一军军部。
储势辛看着手里的电报,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这帮工人兄弟,真是个人才啊!”
他对面,一群参谋也是忍俊不禁。
“军长,金陵那边把锅甩过来了,我们怎么回应?”
“回应?”储势辛翘起了二郎腿,慢悠悠地点了根烟,“当然要好好回应一下我们这位蒋委员长的‘关切’了。”
很快,新编第一军也召开了记者会。
面对长枪短炮,储势辛一脸“诚恳”地说道:
“首先,对于沪城发生的不幸,我们深表遗憾。”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过呢,大家也不用太紧张嘛。”
“据我所知,前段时间,我们的霓虹朋友不是要在华夏举办盛大的‘秋日祭’吗?又是打折又是促销,热情得很呐。”
“我们华夏人,自古以来就讲究礼尚往来。这不,马上就到重阳节了嘛。重阳节,登高望远,插茱萸,放风筝。”
“我想,我们沪城的爱国民众啊,可能就是想邀请霓虹朋友们,一起共度佳节,看看我们华夏的……特色大风筝?”
“友好互动嘛,都是友好互动。”
话音一落,全场华夏记者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哪里是回应?
这分明就是公开调侃!
把火箭弹说成“特色大风筝”?
把轰炸领事馆说成“友好互动”?
杀人,还要诛心!
……
霓虹东京,参谋本部。
作战计划被重重地拍在桌上。
“不能再等了!华夏人的挑衅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无论是奉军的屠杀,还是金陵的纵容,都证明了他们毫无和平的诚意!”
“高桥君的计划已经失败了!立刻启动最终方案!”
“命令!驻沪城海军陆战队,第三、第五、第八大队,立刻出动!”
“以96式重型战车为前导,兵分五路,于今晚十一时,对沪城徐汇地区发起突袭!务必在天亮之前,彻底占领沪城!”
夜,更深了。
二十辆狰狞的96式重坦,如同钢铁巨兽,碾碎了深夜的宁静。
履带滚滚,杀气腾腾。
而在沪城警备司令部,负责人却在一片混乱中,带着自己的小姨子,卷着金银细软,从后门溜之大吉。
前线的国明驻军,面对霓虹军的突然袭击,打得异常艰苦。
他们没有接到明确的死守命令,只能边打边向外围撤退,宝贵的市区防御工事和最佳的防守时机,就这样被白白浪费。
金陵,蒋中正的官邸灯火通明。
他没有第一时间下令决一死战,而是紧急约见各国公使,希望通过国际调停来解决争端。
同时,他下达了一道让前线将士心寒的命令。
“命令孙元良,立刻在太仓构筑二线防御阵地,确保金陵侧翼安全!”
“沪城内部队……相机撤出,保存实力。”
“至于奉军……”蒋中正的眼神阴沉,“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向他们求援!”
他宁愿放弃沪城,也绝不肯让张雪铭的势力,借机踏入他的地盘。
霓虹军大举入侵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沪城蔓延。
恐慌的民众,拖家带口,背着简陋的行囊,如同退潮时的海水,疯狂地涌向唯一的“安全岛”——租界。
“开门啊!让我们进去!”
“求求你们了,给条活路吧!”
租界的入口处,高大的铁丝网和路障,将两个世界隔绝开来。
穿着笔挺制服的洋人巡捕,和拿着警棍的白俄雇佣兵,冷漠地看着眼前一张张绝望的面孔。
想要过去?
可以。
拿出金条来。
没有金条?银元也行。
什么都没有?
那就滚蛋。
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怀里抱着早已吓得哭不出声的小孙子。
“长官,行行好吧,我们就进去躲一躲,等风头过去了就出来……”
一个白俄雇佣兵走上前,用警棍不耐烦地戳了戳地面。
“No money, no entry! Get out!”
冰冷的语言,像一盆冷水浇在所有人的心头。
国难当头,自己的同胞在流血,而这些平日里在华夏土地上作威作福的洋人,却只想着用同胞的血泪发财。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妈的,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旁边一个中年人拉住了他,叹了口气。
“小声点,别惹祸……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金陵那位下了不抵抗的命令,军队一触即溃,我们这些老百姓,除了等死还能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