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执刃殿前的广场,血腥气混杂着肃杀的风扑面而来。夏黎跟着宫远徵疾掠而至,眼前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一个身着新娘红装、身形纤细的女子(云为衫)正吃力地搀扶着一个身材高挑、面容俊美却脸色苍白、嘴角带血的男子(宫子羽)。
在他们前方不远,另一个同样新娘打扮的女子(司徒红)正赤手空拳地与一个手持短剑、招式狠辣的男人(寒鸦肆)激烈交锋。
司徒红的双手染满鲜血,那血液泛着诡异的暗红光泽。寒鸦肆明显处于下风,身上已添数道血痕,步伐踉跄,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他们哪个是司徒红?”夏黎眼神锐利,迅速锁定目标,低声问身边的宫远徵。
宫远徵的目光快速扫过场中,重点落在那动手的女子身上:“……那个在动手的女人应该就是司徒红!”
他随即又瞥了一眼扶着宫子羽的云为衫,“她……有点印象,选新娘时见过,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对宫子羽处境的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对局势的凝重。
“了解了。”夏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充满兴味的弧度,如同猎人看到了有趣的猎物,“阿远,你躲远点,当心等下溅你一身血!”
话音未落,夏黎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就在司徒红的血爪即将撕裂寒鸦肆咽喉的刹那,一只纤细却蕴含着磅礴力量的手掌,后发先至,稳稳地拦在了司徒红的腕前!
“砰!”
两掌相击,沉闷的气劲爆开,将地面尘土都震得飞起!
司徒红势在必得的一击被硬生生截停!她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明亮、带着戏谑与寒意的眼眸。
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穿着样式古怪的服饰,长发简单束起,气息深不可测,绝非宫门中人!
“你是什么人?!”司徒红厉声喝问,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夏黎的出现,让场中所有人都心头一震。宫子羽、云为衫、寒鸦肆都惊愕地看着这个横空出世的陌生女子。
接着,宫子羽的目光越过夏黎,看到了站在稍远处的宫远徵,更是惊诧万分:“宫远徵!你怎么……” 他失踪月余,怎会在此刻出现?还带着这样一个人?
宫远徵抱着手臂,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狼狈的宫子羽,语气带着一贯的刺儿头,却罕见地没有落井下石:“宫子羽,虽然我讨厌你,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抬手指向夏黎,“这个司徒红就交给阿黎姐姐,你们离远一点,别被她们波及到。” 他对夏黎的实力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宫子羽闻言,虽满腹疑窦,但情势危急,还是立刻朝着夏黎高喊提醒:“姑娘!小心!她手上的血有蛊毒!”
“蛊毒?”夏黎仿佛才注意到对方和自己对掌的手上那黏腻的暗红血迹。
她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微微垂眸,唇角那抹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玩味和……挑衅。
司徒红见状,心中冷笑更甚,脸上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笑容:“是啊!你已经中了我的蛊!很快,你就会体会到万蛊噬心、生不如死的滋味!”
两人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同时发力,震开对方的手掌!
夏黎并未后退,反而姿态闲适地甩了甩手腕,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甚至转过身,背对着司徒红,对着宫远徵的方向轻松地说道:“解决了,还以为多厉害呢~阿远,走,我们去后山。” 那语气,如同刚刚捏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想走?!”司徒红被夏黎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彻底激怒,杀意沸腾,身形暴起,血爪再次撕裂空气,直扑夏黎后心!
“姑娘小心!”宫子羽、云为衫、寒鸦肆同时惊呼。
然而,就在司徒红刚踏出一步的瞬间——
“呃?!” 她前冲的身形猛地僵住!脸上那残忍的笑意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惊骇!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刚刚与夏黎对掌的右手手心!
只见那沾满自身蛊血的手心,此刻竟泛起一种极其诡异的紫黑色!
这紫黑色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沿着她手部的血管和经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向上蔓延!所过之处,皮肤迅速失去水分,变得干瘪、皲裂,呈现出一种如同千年古木被雷火劈中后、彻底枯死的焦黑纹理!
“这……怎么可能?!啊——!!!”
司徒红的尖叫声凄厉绝望,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那枯败的紫黑色如同死亡的藤蔓,瞬间爬满了她的整条手臂、肩膀、脖颈、脸颊……蔓延全身!她试图挣扎,但身体却像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变得僵硬、脆弱。
众人惊恐地看到,方才还凶焰滔天的司徒红,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从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变成了一具通体呈现枯木般的紫黑色、皮肤干裂如树皮、五官扭曲定格在极致痛苦中的“木乃伊”!
“噗通”一声,那具枯槁僵硬的尸体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朽木落地的声响。
广场之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山风吹过,带来一丝血腥与枯败混合的诡异气味。
宫子羽、云为衫、寒鸦肆全都僵在原地,瞳孔放大,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如此诡异、霸道、瞬间夺命的蛊术,他们闻所未闻!看向夏黎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就连宫远徵,虽然知道夏黎很强,但亲眼目睹这“枯残蛊”瞬间将一个大活人变成枯死木雕的恐怖景象,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头微震。
阿黎姐姐的蛊术……竟已可怕至此!但他心中更多的是一种庆幸,庆幸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夏黎仿佛只是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地像是在介绍一道菜:“枯残蛊~中蛊者会在瞬间如同草木一般死去。” 她甚至没有再看地上那具恐怖的尸体一眼,转向宫远徵,“阿远,我们走吧,去后山。”
“等等!”宫子羽强压下翻涌的恐惧和身体的剧痛,挣扎着开口,“我也要去后山!无量流火……” 他话未说完,体内被司徒红血蛊侵蚀和之前战斗的伤势同时爆发,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几乎站立不稳。
“羽公子!”云为衫急忙用力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
夏黎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歪头看了宫子羽一眼,又扫过他旁边同样脸色苍白、显然也受了伤的云为衫和寒鸦肆。
“啧,麻烦。”她低声咕哝了一句,指尖微不可察地连弹三下。
三道微光如同拥有生命的萤火,分别悄无声息地没入宫子羽、云为衫和寒鸦肆的胸口。
宫子羽三人只觉得一股清凉温和又带着磅礴生机的力量瞬间涌入体内,如同甘泉流淌过干涸龟裂的土地。
体内肆虐的蛊毒带来的剧痛和灼烧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被侵蚀的脏腑飞快修复,之前战斗留下的内外伤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平复!
几息之间,三人苍白的脸上便恢复了血色,气息也变得平稳有力。
“这……”宫子羽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状态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好上几分。
他看向夏黎,眼神中的惊骇更深,也带上了一丝由衷的感激。这神秘女子,手段通天!
云为衫和寒鸦肆同样震惊不已,看向夏黎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宫子羽郑重抱拳行礼。
夏黎随意地摆摆手:“举手之劳。现在能走了吗?”
“能!”宫子羽立刻道,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姑娘,后山情况危急,请务必让我同去!我熟悉路径!” 他深知无量流火的重要性,也明白此刻后山的战斗必然更加惨烈。
云为衫在宫子羽表态后,也立刻轻声却坚定地说:“我也去。”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夏黎和宫远徵,最终将目光落在宫子羽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之意。
寒鸦肆沉默地站在云为衫身后一步,用行动表明了立场。
夏黎目光在三人身上快速扫过,:“行,跟上!别拖后腿!” 说完,不再耽搁,与宫远徵对视一眼,两人当先朝着后山方向疾掠而去。
宫子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诸多疑问,对云为衫和寒鸦肆低喝一声:“走!” 三人立刻提气,紧随夏黎和宫远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