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基地的平静被张起灵身上异样打破。
“小哥,你……真行啊!”张楚岚围着张起灵转了两圈,啧啧称奇,“你居然觉醒了炁!”
登记手续在二壮的高效运作下完成得飞快。
关于修炼,夏黎只简短地看向黑管儿和冯宝宝:“你俩带他。”黑管儿沉稳点头,冯宝宝则眨巴着清澈得过分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张起灵对此并无异议。
又一夜深沉。
第二天当清晨第一缕带着草木清冽的气息阳光,透过基地巨大的落地舷窗投射进来时,夏黎几乎是瞬间惊醒。
不对劲!她猛地坐起身,目光扫向窗外。
不是熟悉的、被规划得整整齐齐的城市森林边缘。窗外是连绵起伏、植被茂密得惊人的山峦,晨雾如乳白的绸带缠绕其间。远处,一个依着河流、炊烟袅袅的小镇轮廓隐约可见。
不是现代的城市,更像是古代的城镇!
更诡异的是她身上睡衣以及衣柜里的衣服全部变成了古装!
她立刻挑了一件方便活动的衣服换上,然后迅速到了基地的大厅,其他人也陆续来到了大厅。
张楚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还有我……金光咒!”他情急之下,下意识地并指一引。
嗡——!
金光咒似乎变的有点不一样了,不过威力好像变强了!
张楚岚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看墙上那个还在冒烟的大坑,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我……我这是开挂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魏无羡疑惑的开口
冯宝宝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夏黎和张楚岚身边,面无表情地拉了拉自己身上那件藕荷色、样式异常简洁的短襦长裙,又摸了摸头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根朴素木簪,歪了歪头:“有点怪……再看一眼。”
夏黎深吸一口气,提出了自己的猜测,“难道这次是轮到我们穿越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以为穿越是其他人穿越到他们世界,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自己也会穿越到其他世界!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响起:
“这里…可能是我的世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说话的相柳身上。
他不知何时已站在另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银发如瀑垂落,换上了一身与他气质极为相衬的银白色古代长袍,衣料在晨光下流淌着水波般的光泽。
他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按在冰冷的玻璃上,指尖微微发白。那双总是深邃平静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极其复杂的光芒。
“相柳兄,确定?”润玉快步上前,一身素雅的天青色长袍衬得他温润如玉,但此刻神色也带着凝重。
“不会错。”相柳的声音低沉下去,“这里曾经是我们辰荣军所在的深山…”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炊烟升起的方向,那里依稀有简陋的屋舍轮廓,“那里是清水镇。大荒之中,人族、神族、妖族混居的三不管地带。不过之前我穿越到你们世界时候,辰荣军已经和西炎军大战的时候已经全部……”
润玉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低声道:“相柳兄,节哀。”
离仑舒展了一下身体,他那身墨绿色、绣满古老藤蔓符文的袍子无风自动,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神采:“难怪…我体内被压制的妖力似乎被解开了。”
“我们的力量也被放大了!”黑管儿沉声道,他活动了一下手臂,感受着其中澎湃远胜往昔的力量,“而且幅度惊人。”他看向张楚岚留下的那个熔融坑洞。
王也和诸葛青对视一眼,同时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两人周身气息微动,仿佛与某个无形的宏大意志短暂连接。
王也率先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无奈:“刚刚我和老青在内景中接收到天道的信息,是因为世界的不同,所以天道就将我们的力量等比例的放大,用以适应当前世界的力量体系和等级。。”
“哈?”王震球夸张地吹了声口哨,他身上那件色彩斑斓、绣着繁复花纹的锦袍随着他的动作晃眼得很,“这不就是官方认证的开挂吗?还是被动技能,强制生效的那种!这波稳了!”他笑嘻嘻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叶鼎之一身干练的深蓝劲装,少年侠气未减,此刻却有些茫然:“所以……我们现在要干嘛?”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到相柳身上。他是此地唯一可能的“向导”。
相柳沉默着,窗外,充满着原始气息的山峰在晨雾中沉默矗立。
“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干涩而沉重,“辰荣军战败,辰荣灭国,辰荣的军师,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块,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那…就没有想见的人?或者,还有什么必须要去做的事?”夏黎走近一步,开口。
“想见的人…”相柳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或许吧。只是…关于我的一切记忆,我都亲手替她抹去了。她…应该早就不记得我了吧。”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缓缓扫过眼前一张张带着关切、等待他决定的面孔。
“而且其实现在的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我最想要见的那个人,之前我以为我是喜欢她的,可是我穿越之后才发现,似乎我好像只是把她当成了曾经的自己罢了。现在的她应该已经有了归途和依靠,应该已经不需要我了。”
“不过事情的话……我倒是想要去一趟辰荣山……”相柳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郑重,“和西炎开战之前,我曾经与人有过约定,如果辰荣战败了,希望他们能把辰荣山作为辰荣军最后的安息之地,我想去祭拜一下我的义父洪江。”
“那就去噻。”冯宝宝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看着相柳,眼神依旧清澈见底,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平常的事,“反正来都来了。”
这朴实无华的话语,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淡了相柳周身弥漫的沉重。他看看周围同伴们,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暖意,悄然拂过他冰封的心湖。
“好。”相柳颔首,银发在晨光中流淌着清冷的光泽,“多谢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