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法相一击之后的第七日，生命古树下，晨光熹微。
周玄机盘膝而坐，双手虚抱丹田，呼吸悠长而缓慢。每吐纳一次，便有淡淡的金色气流从口鼻间逸出，在身周盘旋三圈后重新没入体内。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已不像七日前那般如金纸般骇人，眉心那道因强行召唤祖师法相而出现的竖纹，也淡去了些许。
伊莱娜安静地守在一旁，面前摊开着数卷新送来的古籍抄本。自那日地心异动后，紫灵族几乎翻遍了所有藏书库，寻找任何可能与“暗星之主”相关的蛛丝马迹。可惜，记载寥寥，大多语焉不详，只反复提及“不可名状之恐怖”、“宇宙之癌”、“万物终末的低语”这类令人不寒而栗的词汇。
“恩人。”见周玄机缓缓睁眼，伊莱娜递上一盏新调的灵露，“大长老传来消息，西漠火山群和北境冰川的两支探查队都回来了。他们确认，另外两处地心入口的封印也已松动，有黑气外泄。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根据星象仪测算，双月交叠之期，恐怕要提前了。最多还有十五日。”
周玄机接过灵露一饮而尽，温润的能量滋养着近乎枯竭的经脉。他抬眼望向天空——那两轮月亮，湛蓝与银白，此刻在晨光中轮廓依旧清晰，但若以灵识细观，便能发现它们的运行轨迹正发生着微妙的偏移，相互靠近的速度比古籍记载快了近三成。
“轩辕破军被祖师法相所伤，急需吞噬星球本源疗伤恢复。”周玄机声音平静，“他在加速这个过程。十五日……来得及。”
“来得及？”伊莱娜不解，“恩人，您尚未完全恢复，族中勇士虽愿死战，但面对那种存在……”
“不是死战。”周玄机站起身，望向圣地东侧一片临时搭建的营帐区，“是智取。而且，我们并非孤军奋战。”
营帐区中央，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正低头摆弄着几个水晶瓶。瓶内，色彩斑斓的蛊虫安静蛰伏，表面流转着奇异的光泽。察觉到周玄机的目光，白素卿抬起头，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她身旁，黑三正拿着一块暗金色的矿石碎片，对着阳光仔细端详。这碎片是前几日一支紫灵族探险队从静默谷边缘带回来的，疑似噬星兽体表脱落的残渣。黑三的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里念念有词：“密度异常，能量传导率逆反，弱点应该在晶格结构的节点处……”
更远处，三十余名紫灵族最精锐的晶甲卫士正在演练一种新阵型。阵型以三人为一组，每组呈三角形站位，彼此间以生命流连接，形成一个个小型能量共鸣单元。这是周玄机根据天罡阵图的部分原理简化改编的“三才共鸣阵”，虽威力远不及原版，却能极大提升团队的整体防御与能量传递效率。
大长老拄着晶木杖走来，苍老的脸上带着忧色，却也有一份决然：“恩人，按照您的吩咐，所有准备工作已就绪。一百零八名灵语者已与圣树建立深层链接，随时可以发动‘生命共鸣结界’。三百勇士愿为先锋。只是……”他看向周玄机，“您确定要主动进入地心？那里是它的主场，环境极端，邪秽浓度……”
“正因是主场，才必须去。”周玄机打断他，目光如炬，“地表作战，余波会毁灭紫灵族世代生存的家园。地心空间虽险，却能将破坏控制在最小范围。而且——”
他取出一枚新炼制的玉符。玉符呈太极状，一半温润白玉，一半深沉黑玉，交界处自然流转：“我这七日，并非只是在疗伤。结合轩辕破军上次攻击时泄露的气息，以及黑三对噬星兽残片的分析，我推演出了它能量运行的部分规律。这枚‘阴阳逆封符’，可在关键时刻扰乱其核心的暗星之种运转，为我们创造机会。”
白素卿此时走来，将三个水晶瓶放在周玄机面前：“根据你提供的邪秽样本，我培育了三种针对性蛊虫。‘蚀能蛊’可短时间内吞噬黑暗能量；‘乱神蛊’能干扰精神控制；‘同归蛊’……”她顿了顿，“植入目标后，会与宿主能量同化，在需要时自爆，从内部破坏结构。”
黑三也凑过来，摊开一张画满复杂标记的图纸：“我分析了残片的晶格共振频率。噬星兽的外壳几乎免疫能量攻击，但物理层面存在‘共振弱点’。如果能在同一时间，以特定频率攻击它体表三百六十个节点，就能引发局部晶格崩溃，打开缺口。不过需要极其精确的同步。”
周玄机一一看过，心中渐有定计。他转向大长老：“请传令：明日黎明，出发。白姑娘、黑三与我一同深入地心。紫灵族方面，请大长老亲率三十六灵语者、一百零八勇士，在静默谷外围布设‘生命共鸣大阵’，一来隔绝邪秽外泄，二来在我们需要时提供远程能量支援。其余族人，全部退守圣地，以古树为核心构筑最终防线。”
大长老肃然领命。
当夜，月华如水。
周玄机独自立于断崖边，远眺静默谷方向。那里，漆黑的烟柱已完全收敛，深渊入口平静得诡异，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但他能感觉到，地底深处，某种庞然大物正在加速苏醒，每一次“心跳”都让脚下的土地传来微不可察的震颤。
“在担心？”白素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玄机没有回头：“担心无用。只是在想，若祖师爷在此，会如何应对。”
“你会知道的。”白素卿走到他身侧，白衣在夜风中轻扬，“因为你就是他的传人。”
周玄机默然片刻，忽然道：“白姑娘，此战凶险，你其实不必……”
“我必须去。”白素卿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蛊术之道，亦有除魔卫道之责。况且——”她看向周玄机，“你我既是同伴，自当同进共退。”
四目相对，周玄机看到她眼中那份坚定，终是点了点头。
另一边，黑三正兴奋地拉着伊莱娜讲解他的“共振爆破装置”：“看到没？三百六十个共鸣水晶，每个都需要灵语者以精神力精准激活，误差不能超过千分之一息！这需要多强的默契！你们紫灵族的心灵感应天赋，简直是为此量身定做！”
伊莱娜认真听着，淡紫色的眼眸中既有紧张，也有跃跃欲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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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紫晶森林边缘。
周玄机、白素卿、黑三三人立于静默谷深渊入口前。身后，大长老率领的紫灵族精锐已列阵完毕，三十六名灵语者盘膝坐在最前方，双手结印，身下是以晶粉绘制的巨大法阵。一百零八名晶甲卫士分战八方，铠甲在晨光中流转着淡紫色的光晕。
“开始吧。”周玄机沉声道。
大长老举起晶木杖，高声吟唱古老祷文。三十六名灵语者同时应和，声音汇聚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淡紫色光波，注入地下法阵。法阵轰然亮起，无数光纹如活物般蔓延，迅速覆盖方圆十里，形成一个半球形的淡紫色光罩，将整个静默谷笼罩其中。
生命共鸣结界，成。
结界内，那股无处不在的、吞噬生机的邪秽吸力骤然减弱大半。周玄机三人对视一眼，纵身跃入深渊。
这一次，他们没走浮石阶梯——那太慢，且易被伏击。周玄机直接祭出天罡阵图，以残余的星力托举三人，如流星般直线下坠。阵图散发的金光驱散了沿途的黑暗，那些潜伏在岩壁裂缝中的地炎兽感应到这股令它们本能恐惧的气息，纷纷缩回巢穴，不敢露头。
下坠约一刻钟后，地核空间的入口出现在下方。
与上次相比，这里的景象更加骇人。原本镶嵌在穹顶的发光晶簇，大半已熄灭、粉碎，残存的也蒙上了一层污浊的暗红色。暗金色的晶体地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裂痕深处涌动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腐蚀气息。空气灼热到让呼吸都感到肺腑灼痛，邪秽浓度更是高得吓人，若非有结界护体，普通人顷刻间便会化为枯骨。
而空间中央，那座黑山——
它“活”过来了。
山体表面的蜂窝孔洞扩张到极致，每一个孔洞都在喷吐着浓郁的黑色气雾。数十条粗壮的触须不再是静止扎入地面，而是如巨蟒般缓缓蠕动，每一次蠕动都让整个空间震颤。黑山顶端，一道身影静静站立。
正是轩辕破军。
他的形体比上次清晰了许多，暗金色的身躯近乎凝实，眉心的黑色晶石熠熠生辉，表面那道发丝般的裂缝已愈合大半。他双眼紧闭，双手自然下垂，仿佛仍在沉睡。但周玄机能感觉到，一股冰冷、贪婪的意念，正从黑山深处，通过那些触须，源源不断注入这具躯体。
“他……在吸收整座黑山的力量？”白素卿瞳孔微缩。
“不。”黑三的独眼紧盯着那些触须与地面的连接点，“是黑山在通过触须，从地核抽取力量，灌注给他。他在进行最后的‘蜕壳’——待这具躯体完全凝实，他就能脱离黑山，以完全形态行动。而黑山本身，则会化为纯粹的暗星之种，锚定这颗星球。”
周玄机握紧纯阳诛邪雷，低声传音：“按计划行事。白姑娘，先放蚀能蛊和乱神蛊，干扰能量吸收和精神连接。黑三，寻找共振节点，准备同步打击。我正面牵制。”
白素卿点头，纤手轻扬。两个水晶瓶无声碎裂，数以千计的微小蛊虫如烟雾般散开，悄无声息地融入周围的黑雾中，向黑山飘去。
黑三则从背后卸下一个金属圆盘——这是他这几日赶工制作的“共振探测器”。圆盘表面三百六十个光点对应噬星兽体表的理论节点。他将探测器对准黑山，光点开始闪烁，一个个节点位置被标定、锁定。
周玄机踏前一步，朗声道：“轩辕前辈，可还记得守门人戒律第一条？”
黑山顶端，轩辕破军的眼皮，颤了颤。
他缓缓睁眼。
那双眼睛，依旧漆黑如渊，邪火燃烧，但此刻，瞳孔深处却隐隐多了一丝……清明？不，不是清明，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痛苦、挣扎，以及被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戒律……”他的声音干涩，语速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从记忆深处费力挖掘，“护……持……苍生……守……正……辟邪……”
“既知戒律，何不回头？！”周玄机厉喝，“毁去暗星之种，我以天罡阵图为引，助你剥离邪秽，重归正道！”
“回头？”轩辕破军忽然笑了，笑声凄厉，“回不去了……三千年了……我的神魂早已与暗星之种融合……剥离它，我便魂飞魄散……况且……”
他的表情骤然狰狞：“主赐我真理！赐我永恒！你们所谓的正道，不过是蝼蚁的自我安慰！宇宙终将归于黑暗，万物终将成为主的一部分——这是天命！不可违！”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
黑山剧烈震动，数十条触须破土而出，如无数黑色巨矛，从四面八方刺向周玄机！每一条触须表面都覆盖着尖锐的晶刺，刺尖闪烁着腐蚀性的黑光，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出刺耳的尖啸！
周玄机早有准备，身形如鬼魅般飘退，同时双手连弹，七十二枚铜钱激射而出，在空中布成一道简易的“八卦困龙阵”。铜钱彼此以金光相连，形成一张大网，将最先冲来的十几条触须暂时缠住。
但触须力量太大，铜钱网只支撑了三息便寸寸断裂。就在这时，白素卿的蛊术生效了！
那些蚀能蛊悄无声息地附着在触须表面，开始疯狂吞噬其表层的黑暗能量。虽然每只蛊虫只能吞噬微不足道的一丝，但数千只同时发力，顿时让触须的光芒黯淡了一瞬，动作也迟滞了半分。
乱神蛊则顺着触须与黑山的连接处钻入，干扰能量传递的稳定性。黑山体表的蜂窝孔洞喷吐黑雾的节奏出现了混乱，时而急促，时而中断。
“就是现在！”黑三大吼，按下探测器上的启动键。
探测器三百六十个光点同时亮到极致，将锁定信息同步传输给上方的紫灵族灵语者。结界之外，三十六名灵语者同时闭目凝神，将精神力沿着预设的共鸣通道，精准投向地心空间！
三百六十道淡紫色的精神光束，无视岩层阻隔，瞬息而至，准确命中黑山体表三百六十个共振节点！
没有声音。
但整个黑山，表面骤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蛛网般裂痕！裂痕处，暗金色的光芒从内部透出——那是未被污染的、星球本源的颜色！虽然裂痕只出现了一刹那，便迅速被涌出的黑气修复，但这瞬间的破绽，已经足够！
周玄机动了。
他身化流光，直扑黑山顶部！纯阳诛邪雷握在右手，左手则捏着那枚阴阳逆封符。
轩辕破军瞳孔收缩，显然没料到对方配合如此默契，攻击如此精准。他厉啸一声，眉心黑色晶石爆发出滔天黑光，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厚重的黑暗盾牌。同时，黑山深处传来低沉的咆哮，更多的触须破土而出，如丛林般封锁周玄机所有前进路线。
“白姑娘！”周玄机高呼。
白素卿咬破指尖，一滴精血弹出，没入最后一个水晶瓶。瓶中，那批“同归蛊”苏醒，化作一道不起眼的灰线，混在漫天黑雾中，悄无声息地靠近轩辕破军。
与此同时，周玄机将纯阳诛邪雷狠狠掷出！
雷珠化作金色闪电，撞在黑暗盾牌上。两股极端力量疯狂对冲，金光与黑气彼此湮灭，爆发出刺目的能量乱流。盾牌表面出现裂痕，但并未破碎。
而周玄机本人，却在掷出雷珠的瞬间，脚踏七星，身形诡异地连续七次折转，从触须丛林的缝隙中硬生生钻了过去！他手中，天罡阵图已然展开，阵图光芒虽不及全盛时耀眼，但三十六星位依旧流转不休，散发出镇压邪祟的浩瀚气息。
“天罡镇魔！”周玄机一掌拍在阵图背面。
阵图脱离手掌，凌空飞向轩辕破军，迎风便涨，瞬息化为十丈方圆，如同一张巨大的星辰罗网，当头罩下！
轩辕破军脸色剧变。他认得这阵图——这是守门人一脉的镇派至宝，对一切邪祟有天生的克制。若是全盛时期，他自不惧，但此刻他正处于蜕壳的关键时刻，大半力量都在维持躯体凝实，能动用的不足三成。
他怒吼一声，双手结印，眉心黑色晶石射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光，与天罡阵图悍然对撞！
轰——！
整个地核空间剧烈震荡！穹顶碎裂，巨石如雨坠落；地面崩开更多裂痕，金红色的液态物质喷涌而出，与黑色粘液混合，嗤嗤作响，蒸腾起剧毒的烟雾。
僵持。
天罡阵图缓缓下压，三十六星位光芒流转，不断消磨着那道黑光。轩辕破军额头青筋暴起，暗金色的身躯出现龟裂，眉心黑色晶石的光芒也开始明灭不定。
就是此刻！
白素卿眼中寒光一闪，手中法诀骤然收紧！
那些早已悄然附着在轩辕破军袍角、发梢的“同归蛊”，同时发动！它们如最微小的寄生虫，钻入他体表的能量缝隙，迅速与周围的黑暗能量同化、潜伏。
轩辕破军浑身一颤，显然察觉到了体内的异常，但此刻他全力对抗天罡阵图，根本无暇分心清除。
周玄机抓住这瞬息的机会，身形再进，已至轩辕破军身前丈许！他右手剑指并拢，指尖凝聚着一点极致的纯阳金光，点向轩辕破军眉心那枚黑色晶石！
这一指，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蕴含了他此刻全部的精气神，更引动了纯阳诛邪雷残余的力量，以及天罡阵图的镇压之势。指尖所过之处，空间都出现细微的扭曲涟漪。
轩辕破军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恐惧。他想要退，但脚下与黑山的连接让他移动不便；想要挡，双手正维持黑光对抗阵图。
电光石火间，周玄机的指尖，点中了黑色晶石！
嗤——！
如同烧红的铁块落入冰水。
黑色晶石表面，以指尖落点为中心，一圈圈细密的白色裂痕骤然扩散！裂痕中，金光与黑气疯狂对冲、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轩辕破军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暗金色躯体剧烈抽搐，表面的龟裂迅速扩大，仿佛随时会崩解。
但周玄机的脸色，却骤然变了。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攻击的，不仅仅是这枚暗星之种。那金光与黑气对冲湮灭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顺着晶石与黑山的连接，瞬间传递到黑山深处，进而通过那些扎入地核的触须，传达到了……星球意志本身！
地核空间，猛然一静。
下一秒，一股庞大、古老、充满无尽痛苦的哀鸣，从地心最深处，轰然爆发！
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冲击！
周玄机如遭重击，口喷鲜血，倒飞而出。白素卿和黑三也同时闷哼，七窍渗血，心神剧震。
整个空间开始崩溃。穹顶彻底塌陷，无数万吨岩石倾泻而下；地面如波浪般起伏，暗金色晶体层大面积碎裂，下方金红色的液态地核物质如喷泉般涌出。黑山剧烈摇晃，体表的触须疯狂抽打，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更可怕的是，周玄机“听”到了星球意志断断续续的、夹杂在痛苦哀鸣中的信息：
“住手……那晶体……与我的核心……共生……”
“毁它……我也……将死……”
轩辕破军挣扎着站稳，破碎的躯体在黑气的灌注下缓慢修复。他低头看向眉心出现裂痕的黑色晶石，又看向远处脸色苍白的周玄机，忽然疯狂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嘲弄与怨毒：
“哈哈哈……愚蠢的后辈！你以为暗星之种只是寄生？不！它早已与这颗星球的核心共生！毁掉它，就等于毁掉星核！这满星生灵，都将随我一同殉葬！”
他张开双臂，破碎的衣袍在能量乱流中猎猎作响：
“来啊！继续攻击啊！看看是你先毁了我，还是我先拉着整颗星球，为我主降临——献上最绚烂的烟火！”
周玄机擦去嘴角鲜血，看着眼前这绝境，一颗心，沉入谷底。
攻击，则星球必亡。
不攻击，则暗星之种终将成熟，暗星之主降临，结局依旧是无尽黑暗。
两难绝境。
而就在此时，他怀中的天罡阵图，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震动了一下。
阵图中心，那个代表“摇光”星位的光点，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