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无常使者飞快地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惊涛骇浪
谢必安：‘是她是他就是她！那位祖宗！她不是嫌吵躲清静去了吗？！怎么在这儿？！’
范无咎：‘一级警报！最高级别！快想想上次她来的时候，判官大人差点连桌子都赔进去！’
晨芜看着他们的小动作
“啧！眉来眼去的干嘛呢？当我看不见？赶紧的！把你们的生死薄拿出来，办正事！磨磨蹭蹭的，绩效工资不想要了？”
范无咎一个激灵，以平生最快速度掏出平板，在平板上操作起来
晨芜瞥见范无咎手中那台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平板，眼睛微微一亮，连嗑瓜子的动作都顿了顿。
她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哟嗬？几年不见，你们地府办公都这么时髦了？这玩意儿比你们以前那本又厚又重、还老是掉页的破生死簿好用多了吧？
范无咎正准备查询，闻言连忙抬起头，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顺手还在平板上流畅地划了一下
让您见笑了，大人。这不也是没办法嘛，现在业务量越来越大，老簿子记不过来，还总串行！用这个方便，查个资料、定个位什么的，快得很！
一旁的白无常谢必安一本正经地接话，只是语气有点干巴巴的
主要是为了提升效率，减少差错！现在所有记录都联网了，这边录入，那边判官大人和阎君殿下就能实时看到，审批流程快多了。
晨芜听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磕了颗瓜子
行啊，那几个老古板终于肯挪挪屁股，不再死抱着老黄历了？阎王爷、判官老头他们还好吗？没被这新玩意儿折腾得头晕眼花？
谢必安和范无咎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几分，不约而同地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好、好着呢！
范无咎赶紧接话，声音都带着点不自然的殷勤
几位大人身体康健，就是……就是时常念叨着您呢！真的！
谢必安在一旁小声嘀咕，但那声音刚好能让在场各位都听见
可不是念叨嘛……上次您下去，判官大人那支最喜欢的笔就找不着了……阎君殿下藏了好久的茶叶也少了一大罐……孟婆那口熬汤的锅差点让您拆了研究……几位大人可是……记忆犹新啊……
晨芜毫无愧色，反而眼睛一亮，兴趣更浓了
哦？他们这么想我啊？那挺好，改天等我得空了，再下去看看他们，顺便尝尝……啊不是，是看看你们这新系统好不好用。
两位无常使者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后背发凉，连声应道
欢迎！绝对欢迎！
心里却都在疯狂呐喊
求您千万别再来了！
再来一趟，地府怕是又要丢东西了！
行了行了，旧等下再叙。
晨芜摆摆手，仿佛刚才说要下去捣乱的不是她一样
先办正事，老范，赶紧的，给苦主看看售后服务进行到哪一步了，别耽误人家投胎。
她先指了指地上昏迷的林小雨
“等一下查这个，林小雨，业镜给我拉满权限照！校园霸凌、心思歹毒、助纣为虐！拔舌地狱给她开个年卡，附加‘鬼见愁’至尊体验套餐！少一项体验我就去找你们头儿聊聊KpI考核问题！”
范无咎一个激灵，以平生最快速度在平板上操作起来
是是是！姑奶奶！马上查！林小雨……查到了！业障报表血红！罪恶指数爆表！灵魂污浊度超标！绝对符合至尊套餐标准！您放心！保证到位，拉满，让她乐不思蜀，永世难忘！
他额角居然渗出了点点汗珠。
晨芜点点头，又指向王招娣：再查这个，王招娣！含冤而死，化为厉鬼复仇，手上五条人命，但所杀皆为大奸大恶之徒，其情可悯，其冤已昭。下面怎么说？
范无咎操作平板，神色变得恭敬
回姑奶奶，王招娣生前冤屈，业镜记录清晰，天地共鉴。
其所诛五人，皆为大奸大恶、罪孽深重之辈，魂魄现已分别在拔舌、剪刀、铁树、蒸笼、油锅等狱境对应。
说着他把平板转向王招娣，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周婷等五人正在油锅里惨叫的实时画面。
根据她们生前的业力，刑期是三百年，之后还要经历其他刑罚。
王招娣的魂体剧烈震动，死死盯着平板上的画面。
晨芜磕着瓜子
怎么样？没骗你吧？这售后服务比你那粗糙的复仇手法专业多了吧？地府管理很严格的，一切皆有因果定数，所作所为生死薄上都有记录，逃不掉的，每个魂魄的刑罚进度都是实时监控的，保证公平公正。
白无常推了推眼镜补充道
是的，我们地府现在实行全面数字化管理，确保每个案件都能得到公正处理。
王招娣看着画面中仇人的惨状，突然跪了下来：谢谢...谢谢...
晨芜摆摆手
别谢我，要谢就谢地府完善的司法体系，好了，既然确认了，就跟着去该去的地方吧，你这身戾气还得先净化净化。
范无咎对王招娣做了个请的手势
跟我来吧，净化完成后，会为你安排一个好的来世。
王招娣最后看了晨芜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片释然的平静，随着范无咎步入了那深邃的黑洞。
白无常对晨芜点点头：那我们也先回去了，晨先生。
晨芜挥挥手：去吧去吧，记得给那五个渣滓的套餐升级一下，我看她们还挺精神的。
地狱之门瞬间闭合，所有异象、威压、死寂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集体幻觉。
天台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昏迷的林小雨躯体，像一具空壳。
晨芜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慵懒的哈欠，然后才慢悠悠地踱到依旧跪在地上、神情恍惚、世界观彻底碎裂重组中的路鸣泽面前。
她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屏幕的光亮映着她平静无波的脸，递到路鸣泽眼前，语气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调调
好了，小孙孙，结账了。怨灵捕捉与物理超度辅助费地狱之门至尊VIp呼叫及快速通道费阴司律法高级咨询与案情复核费受害者来世顶级规划建议费霸凌者精准投送地狱及至尊套餐订购费……
再加上我的精神损失费，听这么惨的故事很耗心神的、深夜加班费、场地清理费。
一共二十五万看你家老爷子面子和你这孩子还算懂事的份上，给你打个九九点九九折，凑个整，三十万。
扫码、现金、还是打欠条？
阿玄在一旁舔着爪子，幽幽吐槽：“又开始了，这次还加了俩字，价格直接翻倍！
路鸣泽看着递到眼前的二维码，想想刚才那决定众生来世的恐怖一幕和晨芜揍无常的彪悍……
他默默地、无比顺从地掏出了手机，点开了支付软件。
他甚至不敢问为什么费用又涨了。
今晚，他深刻地理解了祖父那句晨先生之事，不可揣度，唯有敬畏的真正含义。
这位老祖宗，她是真的能上达天听……下通地狱啊！
而且，收费是真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