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赶忙上前扶起吴四,说道:“老人家,请您快起来。他们收取的利息明显高于朝廷规定,而且还采取暴力催收的手段,县衙难道就不管吗?”
吴四摇了摇头,叹息道:“衙门?五平县县令黄文越与薛青麟狼狈为奸,每月不知要为他手下的恶奴摆平多少事情。听说每月平南侯府都会给五平县衙所有人送上一笔银子。
曾经有人状告平南侯府,结果在县衙门口被活活打死,那一家人也神秘失踪。事后,平南侯府却安然无恙。对了,当初打人的就是平南侯府的管家杜二,比今天来的那个人还要凶恶。
别说我们这小小的小蒲儿村了,就是整个五平县,也没人敢招惹平南侯府。就连县衙的县丞在平南侯府的恶奴面前,也得点头哈腰,更别提我这普通百姓了。”
狄仁杰听后,气得浑身发抖,他怒不可遏地说道:“该杀,这群恶贯满盈的家伙!”
吴四叹了口气,说道:“狄大夫啊,这五平县里的人,有哪个不是对平南侯府恨之入骨呢?可是,谁要是胆敢跟平南侯府作对,那下场可就惨咯!要么就得赶紧逃离五平,要么就只能自认倒霉,乖乖认命,否则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啊!”
“曾经咱们五平县有个秀才,那可真是个可怜人呐!薛青麟那恶贼,竟然强抢了他的未婚妻入府。他的未婚妻倒是个烈性女子,宁死不屈,直接投井自尽了。
那秀才也是个有骨气的人,不甘心就这样被欺负,于是千方百计地逃离了平南侯府,跑到京城去告御状。”
“结果呢?您猜怎么着?那秀才不仅没有讨回公道,反而被直接剥夺了功名,然后像个叫花子一样被遣返回五平。
回到五平后,那平南侯府的恶奴们就像盯贼一样盯着他,根本就没有人敢卖给他一点吃的。最后啊,那秀才就这么活生生地饿死了!
而且还是饿死在县衙门前,类似的事情在五平多了去了,所以五平县的百姓早就不对衙门抱有希望了。”
“听说啊,这薛青麟的背景可大了去了,好像是个王爷还是什么大官呢!像我这样的穷苦老百姓,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除了认命,还能怎样呢?
所以啊,小女锦娘的事情,就只能拜托您了。您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就赶紧走吧,想来那平南侯府也不至于为了小女这么一个小人物,就大动干戈吧。”
狄仁杰听的心中怒火中烧,没想到天子王化之下,竟然还有这种恶贼横行于世,真是五平百姓的大不幸,朝廷的大不幸啊!
白云飞撇撇嘴说道:“又是梁王武三思做的孽,薛青麟和他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锦娘听到白云飞的话,惊讶的看了白云飞一眼,随后又看向狄仁杰,心中明白,他们绝不是什么走方的郎中,或许她大仇得报的日子就要来了。
狄仁杰安慰道:“老丈不用担心,我们绝不会放任薛青麟这种恶棍,做下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老夫走南闯北多年,达官贵人也医治过不少,在事情未解决之前,我们就暂时住在这小蒲儿村了,老夫也想亲眼看看,这薛青麟到底多么无法无天。”
吴四虽然还是很担心,但是他也别无他法,毕竟以他的能力,根本没法保护锦娘,也只能选择相信狄仁杰了。
吴四走后,白云飞说道:“老师,要不是您不允许,我早就将武三思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了,也不至于让他麾下的薛青麟等人如此为祸乡里,残害百姓。”
狄仁杰摇摇头说道:“云飞啊,我又何尝不知道武三思的累累恶行,但是他背后有皇帝撑腰,而且以他为首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武三思一死,一定会引发朝廷动荡,到时候造成的危害更大。”
白云飞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也对,皇帝一个人占了武家所有的气运,导致武家其余人全都是碌碌无能之辈,或者唯利是图之人,就连武三思这种货色都可以说是人才了。
偏偏皇帝为了她的皇权稳固,还在竭力维持武家一系和太子一系的平衡,这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否则咱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甚至不得不远离洛阳。”
狄仁杰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政治,讲究的就是平衡和忍耐,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白云飞耸了耸肩,说道:“所以我讨厌官场,还是快意恩仇,行侠仗义更适合我。可惜啊,每个人都有牵绊,我现在有了如燕她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了。”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有了牵绊代表着束缚,但是也代表着强大,因为你会为了她们而变得更加坚强。
现在,我们还是先解决五平县的事情。这薛青麟如此嚣张,背后必然有更深的隐情,绝不可能是因为梁王武三思。
因为他做的事情是绝对瞒不过内卫的,而武三思是管不到内卫的,但是薛青麟如今还好好的活着,这就说明连皇帝也在隐忍,这其中的问题不简单啊!”
白云飞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薛青麟手中有一封皇帝的亲笔信,而且还是皇帝要求薛青麟诬陷黄国公一家谋反的信。
那封信可是皇帝的黑料,在没有拿到那封信,或者毁了那封信之前,皇帝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说起来也是可笑,皇帝要杀李姓宗室,稳固皇权,这些不难理解,但是她竟然选择了如此下作的手段,而且还没有处理好首尾,反而被薛青麟留下了把柄,变得畏手畏脚,真是荒唐。
白云飞收起胡思乱想,对着狄仁杰说道:“老师,薛青麟在五平霸道惯了,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恶气的,等平南侯府的那些恶奴回去,薛青麟知道事情原委之后,一定会再次派人前来,甚至亲自带人前来,你们好好休息,学生想去陪他们玩玩。”
狄仁杰说道:“云飞,你一个人是不是有些托大了,万一平南侯府的人冲进村子,恐怕会造成恐慌,要不让元芳陪你一起去,或者小梅小凤陪你。”
白云飞轻笑一声,说道:“老师放心,我准备跟他们玩点不一样的,元芳估计不太喜欢,小梅小凤也不擅长这个。”